尘,所以我可以喜欢你,却不能娶你。”
沈寒秋水眸子里头眼波微微流转过去:“是这么个道理,我知道的。”
道士继续把头给低了下去,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那流苏你还挂着在。”
“嗯。”
“你还是喜欢我的。”
“嗯。”
沈寒再一次问道:“这里是你和我梦里头?”
“嗯。”再一次肯定的回答。
沈寒淡淡笑了笑,说道:“那抱一下,没关系的吧?”
“嗯。”
那个道士大踏步走过来。他修得大道后,飞剑过万里苍云,斩过大河涛涛,就算是真的天上仙人他也不见得会怕过一丝一毫,就算是一百个洞玄转世境界的绝顶武道宗师同时朝着他过来,他也绝对不会后退半步,在那些绝顶高手眼中,他是笑傲江湖,天底下那个站在最顶头的家伙,是谁都攀爬不过的一座巍巍大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傻子,是个胆小鬼,是个连面对一个人勇气都没有的孬种。
他这一步,是他斩了红尘之后,迈出的最大,也最勇敢的一步。
这个一剑破开了半边天的天君境大宗师,走到沈寒面前的时候,就和一个不小心弄丢了布娃娃站在家里长辈面前低头认错的稚童,他迟疑了半天,才问了一句:“真可以?你别打我啊。”
沈寒目中秋水有刀锋寒芒。
道士伸出双臂,抱住了她,尽管只是一道虚影,只是一场黄粱大梦,但无所谓,他心结已解,她不悲不愁,这就够了,这天底下已经没有比这再好的事情了,道士想着,要是这场梦里的这个拥抱能够停留得更久些,他就算修为落下一乘又能算得上什么大事,顶多算个屁!
沈寒说道:“那个年轻人,跟我说让我没事多笑笑,我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道士看着她,胆大包天说道:“给爷笑一个。”
他说完之后,显得视死如归。
沈寒出奇地没有骂他,也没有想要打他的想法,她微微笑起来,说了三个字。
“下辈子。”
“好。”
回答还是那肯定的一个字。
有个道士从清虚宫最高处的山崖上突然惊醒过来,他看着眼前茫茫落雪,看不到那个人。
身后的师侄手中托着的拂尘差点因为心中震惊不定而掉了下去。他看着眼前这个刚刚仿佛睡着了一样的师叔,这个被评为五百年世间方得一人的天下第一,极其不解,但也不敢上去问,为何从来不见几分大喜大悲,如同一池冰水,心性冷淡的师叔,会哭呢?原来,天下第一,站在修行路最顶头的人,也是会和普通人一样哭的啊。
道士泪流满面,看着南方,喃喃道:“下辈子,无论一百年,三百年,五百年,还是更远,我都等。”
他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他想起很久以前,那个面色平淡的女子看着他有些泛红的脸颊。
“扬州城其实不止柳条沿岸舒展好看,有时候也会开很多桃花,更好看。”
“真的啊?”
“以后你来扬州,一定能看到的。”
“好。”
南有扬州,北有清虚。
南桃于南。
北雪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