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不该说的?”
孙瑶笑了笑,“不该说的,我当然就不会说啦。”
许棠没作声。
“嫂子,你知道我跟险哥是怎么认识的吗?”孙瑶自顾自说起来,“有一次,险哥跟我一个朋友谈生意,当时恰好我朋友缺个陪酒的秘书,我毛遂自荐,就这么认识了险哥,”孙瑶瞥了远处周险一眼,笑了笑,“险哥酒品酒量真好。”
许棠心里发堵,闷着头不接腔。
“后来有次险哥跟人在酒吧谈生意,恰好那天我也在,几个男人过来骚扰我,是险哥出面帮忙摆平的。我以前也不是没看过男人打架,但真没见过险哥这样的,赤手空拳虎虎生风——你见过吗?”
许棠不知所谓地“嗯”了一声。
“对吧!”孙瑶越发激动,“后来我跟险哥开玩笑说,别干什么运输了,来给我爸当安保吧。不过我知道,险哥绝非胸无大志,他既然想把运输做出点成绩,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他。这一点我不用谦虚,现在险哥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大,起码有我一半的功劳。”
孙瑶说到这儿停了停,瞧了许棠一眼,“哎呀,我这么说嫂子你不会生气吧?我没别的意思……”
“鸡翅该翻面了。”
“哦哦,”孙瑶忙将目光转回到手里,“……然后我就想啊,险哥这么优秀,他喜欢的姑娘,也一定厉害得不得了……”
“我就是普通人,比不上孙小姐。”
孙瑶顿了顿,看着许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嫂子跟险哥是在渡河镇上认识的吧?我前几年跟着险哥去过一趟,地方小,人也挺少的。”
许棠揣摩孙瑶这话里的意思,是想说周险以前在渡河镇上没见过世面,所以才看上她?
许棠淡淡说道:“周险也是渡河镇出生的。”
孙瑶眨了下眼,“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许棠也不想继续在这儿装傻充愣听孙瑶夹枪带棒了,“周险跟你说过,我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吗?”
孙瑶顿了顿,没回答。
“孙小姐生来什么都有,可能不知道,世界上最好吃的不是山珍海味,是一个人饿到极点时,有人送到手边的一个馒头。”许棠看了孙瑶一眼,“我跟孙小姐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我也什么都没有,但恰巧有一个馒头吧。”
“人能一辈子只靠一个馒头吗?”
许棠微微一笑,“周险这样的人,靠一个馒头活下来以后,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自己去挣的呢?”
她将刚刚烤好的几串羊肉夹起来搁进干净的盘里,向着石桌那儿喊了一声,“周险,过来端盘子!”
周险搁下啤酒,起身走过来,立在许棠身侧,低头看她一眼,“聊什么了?”
“聊你穷困潦倒时的糗事。”
周险将信将疑,“真的?”
许棠一笑,“爱信不信。”
周险贴着她耳朵低声说了句:“一会儿收拾你。”他从盘子里拿起一根肉串,喂到许棠嘴边,看她张嘴咬住了,才端上盘子回到石桌旁。
许棠捏住肉串的竹签,自顾自笑了笑。
一旁孙瑶看得颇不是滋味,自己一番话被许棠连消带打堵回去了不说,两人还若无其事在她跟前秀了一把恩爱。
吃过午饭,许棠拉着周险到旁边去钓鱼。
湖风轻拂,许棠垂了钩,眼睛盯着湖面,神情却有几分惫懒。
周险蹲在她身旁,点了支烟,转头看着她,“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没有。”
“真没有?”
“说什么?祝你跟孙瑶有情人终成眷属?”
周险猛笑出声,叼着烟,伸手去捏她气鼓鼓的脸。
许棠伸手拂开,“不要乱动,钓鱼呢!”
“吃这么大醋?”
“谁吃醋了……”许棠低下声音,“人是鹿山富家千金,孙家掌上明珠,随便匀点儿零花钱就能让你转危为安。”
周险大笑,“你是怨我没跟你提这人?想当我周险女人的,能从枝川排到渡河,我挨个说给你听?你不嫌累,我还嫌烦。”
许棠本有点生气,却一下给逗笑了,“排队领号呢。”
“票就一张,在你手里,排天涯海角去也不关我事。”
许棠一笑,心里释然了,忽觉鱼漂一动,有力地往下一顿。
“上钩了上钩了!”
许棠迅速提竿,钓上来一只三四斤重的草鱼。
大家也都收货颇丰,把鱼交给厨师了,晚上吃了顿丰盛的全鱼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