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闻言忙是转头看手中的水壶,可不,只有一两滴水在那悬着。
“水壶小了些,得是做个大的。”刘氏沉默了片刻,也未回头,似在自言自语。
“小了?不小啊,我方进来时,那水壶中就没水了。”陈平忍着笑,露出奇怪的表情,“我还以为娘你是在积攒那树叶上的晨露呢。”
“要那露水干什么?”刘氏低声嘀咕了一句,朝着堂屋的方向看了几眼,神色稍显是尴尬,突然是反应过来,“这都是快到晚间了,哪里来的晨露?”
“是吗?都是到晚间了?”陈平同是奇怪,抬头看了看天,见到偏西的太阳,这才恍然,“还真是,娘你不提,我都不知天色是这般的晚了。”
刘氏见陈平这番模样,猛的是放了水壶,呼呼的就走到近前,捏住陈平的耳朵:“做了官,就敢是取笑娘了,胆子肥了是吧?”
陈平歪着脑袋,喊着疼,忙是道:“哪能啊,就是做了大将军,成为宰相,你也是我娘,我仍旧是你儿子啊。”
“做了县令的人,话可不能是胡乱的说,得是稳重些,否则是让外人瞧见了,哪里还有威信?”见儿子说的真切,刘氏心中那一点凸起的结解开,松了手,风风火火的去了厨房,“娘这就给你做饭去。”
胡说被人瞧见失了威信,那提耳朵就不失威信了?
“好的,我要吃娘你做的清蒸鱼。”陈平道,另一边耳朵突然是又被掐住,龇牙道,“小娘,别扯阿兄的耳朵,你指甲该是剪一剪了。”
好不容易是哄着陈贞松了手,放下陈贞让其自玩去。堂屋中,陈孝义端着一个大茶盏,立在了门边。
“阿爷,你也喝茶?”陈平觑见,忙是问候了一声。
在村东口分明是瞧见阿爷扛着一把锄头,穿的是平日下地的半旧麻布衫,此时却是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袍。
可……
陈平目光落在陈孝义的脚上,一双布鞋上粘着不少的泥渍,鞋边的地方还连着几根草茎。
“恩,左右是无事,喝上一口茶水,四处走一走,倒也悠闲。”陈孝义端着架子,饮了一口茶,真是饮,牛饮,“你刚为县令,该是以县中事物为重,怎的是跑了回来?”
“阿爷你那杯中真的是茶水?”陈平伸着脑袋问,今日当真是奇怪,先是娘,现在阿爷也这般。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两人的性格行事怎么是调了个位置。陈平抬头看了看天,太阳真是在西边,不过却是在往下落。
“自是茶水,方才泡的,刚刚睡了一觉,头有些沉,便饮些茶水,提提神。”茶水醒神,解乏,是陈平劝陈孝义喝茶时说的,陈孝义却还记着。
“哦,那阿爷你继续是喝着吧。”陈平指着陈孝义的脚,“阿爷你鞋子脏了,家中还有哪些地方是未铺上青砖木板的?”
陈孝义低头,可不,那一双鞋上还带着泥呢。方才跑进宅院匆忙了些,居然是忘了换鞋。
脸微热。
这个时候,刘氏手中提了条鱼,从后罩房出来,斜了一眼陈孝义:“方才在村东那空地上,大儿已是瞧见了我俩,你快是将那茶水放下,喝不惯就别喝,让人笑话。”
脸更热了些,陈孝义看向陈平:“真是看见了?”
“阿爷你扛着锄头,是从田地里才跑回来的吧?我看你那会脸上还有汗渍。”陈平老实的回着,“真是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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