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凭自身学习入官的,一个没有,可知这一途的艰难,“可是,拜在这样的夫子门下,一般不会有多少的名气,且对经籍的了解也不会更深,自然也谈不上为官。”
在县府帮闲,让陈元良知道一些内情。有人读了半辈子的书,最终只是不入流的小吏,有人却在弱冠之年就做了一县之长,难不成真的是学识有差?
或许有,但绝不会是主要原因,说到底,门荫才是主因。
这些都是经验之谈,有的是陈元良自己观察到的,更多的是在县中担任近二十年小吏还不得升迁的外公所告知。
陈平自也明白,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进学,要说识字,这时代的楷书也能勉强识得,这也就够了。陈父想让陈平进学,是抱着他能做官的念头,如若无望,还不如在家帮着侍弄田地。
“哪有你这般劝人不上进的?”杨氏瞧见自家二叔脸色暗淡下来,责备陈元良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一般,不知进取。”
“娘说的是,这个还得看陈平的意思。”陈元良点头应是,自己母亲的脾气他是清楚的。
“看他?他巴不得不进学。”陈孝义将陈平在家说的话拿出来讲了一遍。
“哦?堂弟对官文诏令居然也如此了解?”这让陈元良有些奇怪,白土村谈不上偏僻,可要知道朝廷发布的诏令也不是那般容易,况且自己堂弟才十一。
陈平笑笑不语,自己同父亲说没用,没想这一顿饭的功夫,倒是让阿爷打消了念头。
真是太好了。
这得多亏了这位堂哥,陈平心情大好,正好是夹了块烤羊肉,很是顺当的送到了陈元良的碗中:“来,元良哥,你在县衙工作辛苦,多吃些肉补一补,不要客气。”
陈元良无语,这是在自己家吧?
一顿饭,一些不快的情绪,随着这个插曲很快就消散,总的来说,这顿饭吃的还算是满意。
饭毕,陈元良拉着陈平兄弟俩去县市逛,陈孝忠与陈孝义兄弟俩在堂屋里继续坐着,偶尔的低声叹上两句,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杨氏吩咐陈妈清理出来一间厢房,备了洗漱用具,自个回了东间。
此时也才午时,天有些阴,秋风徐徐的吹着,陈平堂兄弟三人顺着街曲闲逛。
“元良哥,这市应是不收税的吧?”商业繁茂,陈平觉得在这里开一间店铺很不错,哪怕是一家饭馆,只要将炒菜的技艺展现出来就很能赚些钱。
不过这的铺面想来也不会便宜,只是租的话,并不保险。这时代可没有知识产权什么的,炒菜这技艺更不会被保护起来,别炒菜刚兴起,就被人敢了出来,为他人做嫁衣这事陈平并不愿意。
“恩,先帝体恤百姓,免了工商之税。”陈元良答道,这个表弟还真不一般,陈安关心的是吃食,陈平关注的却是这些事,“六合县比不上那望县、上县,可市内各行各当也不缺,想要置买些用具很是便利。”
“可惜了,这般繁盛的商业,如若是征收税收,能为国家带来多少的收入。”陈平感叹道。
从工商之中多征收一分的税收,在农民身上就能少取一分,只要不过分相逼,就能为国家带来大量的税收,再拿这些税收雇佣劳工,这才是真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算得上是借富于贫,比单纯的免费徭役要强上太多。
杨坚的这个政策为其带来声誉,为国家的发展和稳定着实做出了攻陷,安抚下权门好贵。可是这一切,很快就会被杨广拿来做资本,然后败坏掉。
无根基的暴富也是个危险的行当啊,陈平看向这位堂哥的表情更加的热切了,惹得陈元良想到了某个坊曲中某张床上某个人,鸡皮疙瘩顿时抖落一地。
在县市内逛了约一个时辰,陈平三人这才回来,陈安手中更是提满了吃食,陈平手中却是多了些麦种。
进了院子才发现陈父与大伯并不在,问了老仆才知道,两人去了去了胡医师的医馆。
“你提着的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这般宝贝?”陈平一路提着个袋子,到了屋里也不见放下,陈元良觉得奇怪。
陈平取下麻布袋,从中取出火镰和牙刷,递给陈元良。
“这是火镰。”火镰陈元良不陌生,“不过又有些不同,这个地方做的倒是别致,是方便手握?”
“恩。”如果条件允许,其实还能做得更精致些,陈平道,“元良哥,你知道这东西在县城里用的多吗?”
“我家的杂货铺里就有,火镰用着方便,不过你这火镰更加别致。”陈元良从自家的杂货铺货架上取下一火镰,递给陈平。
“不知这火镰多少钱?”陈平直接问道,县里有火镰倒也在预料之中,不过同样的东西,经过加工和稍许的变通后,其价值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精加工和包装的魅力就在于此。
“十文钱。”虽是没有标明价目,对杂货铺的器具价格陈元良却早就烂熟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