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恳,但我和胖子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不可能因为他说了几句话就轻易地相信他。
见我和胖子脸上满是狐疑的表情,老头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慢慢地从椅子上走了下来,伸手一指套间那扇紧闭的房门,哑声说道:“你们随我来。”
说完,老头儿便缓步朝套间房门走去,我和胖子紧随其后,心中既充满好奇,同时也暗自戒备,生怕这又是一个陷阱。
老头儿走到套房门前,并没有用手去推那扇房门,而是从一旁挂着的一个黄色的褡裢里掏出一个法铃,而后咬破右手食指,左手摇铃,右手食指则在门上快速画出一个巴掌大的八卦图形。
几秒钟之后,那个血八卦图形迅速开始转动,并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随后,只听得“咔哒”一声,那道门就打开了,一股阴寒之气瞬间即扑面而来。
我和胖子打了个寒颤,老头儿感觉到了,回头看向我们俩,诡异地一笑:“怎么,有点儿冷,是吗?”
“呵呵,没事儿,您这是鬼僮把门吧?咋地,门后面藏着啥宝贝啊,能让您费这么大的周折,好像养鬼僮挺耗费术士精血的,搞不好还容易被鬼反噬,够悬的啊,这个!”胖子故作镇静地看着老头儿,啰哩吧嗦地磨叨着。
见胖子一语道破了门后的秘密,老头儿再次流露出讶异的神情,眼神随之一寒,但也没有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进到了室内。
说实话,一见这老头儿一出手就亮了一手鬼僮把门的绝技,别看胖子嘴上好像司空见惯、不以为意似的,其实我们俩心里的惊讶程度,绝不亚于刚才胖子一语道破这鬼僮把门秘密给老头儿所造成的震撼。
因为据黎叔儿讲,这鬼僮把门乃是南茅的一项秘传绝技,修炼的过程极为残忍,就像沙里淘金一般,要在修炼的过程中,要淘汰并毁灭大量的鬼魂灵魄,才能最终筛选出为数极少的、可以和术士之间实现心意相通的鬼魂,亦即可供其驱使的鬼僮。
看来,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儿应该是茅山一派的术士,而这王强能请动这样的高人,想必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由此推断,这王强自己遇上的麻烦看来也不小,已经是金钱或武力无法解决的了,才会不惜血本地搬出这老头儿充当自己的最后救命稻草。
正胡思乱想着,我和胖子已经跟着老头儿进到了室内。
这间套间大概有三十几平米大小,奇怪的是,里面既无床,也无铺,空空荡荡的不说,温度还奇低,简直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
在屋子的西北角,整面墙都改成可供桌,上面摆满了各式神仙的塑像,以及香炉、烛火、供果、黄裱纸等法物。
屋内没有开灯,照明全赖供桌上的六盏烛火。烛影摇曳,墙上黑影憧憧,使整间屋子里显得是鬼气森森,阴冷可怖。
在地上摆着的黄色坐垫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神情憔悴、两眼失神地跌坐着,尽管室内温度呵气凝冰,但这男子却打着赤膊,脸上还不停地在流汗,似乎是热得汗流浃背。更为做怪的是,在这名男子的头上方,还悬有五把式样古老的油纸面青色雨伞。
“看见了吗,他就是王强,他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还会有精力去害被人吗?”老头儿指了一下地上坐着的王强,神色黯然地说道。
我和胖子看着那神情枯槁、比死人仅多了一口热乎气的男子,怎么也无法将其与威风八面、总拿眼睛横棱着看人的社会大哥联系起来。
胖子看了几眼,挠挠头,说道:“咋地,黑社会大哥就是猫在黑屋子装大哥啊,咋回事儿啊这是……我操,啥JB玩意儿?”
胖子和我正看着王强感慨,不知不觉地,身体离王强很近。就在这时,只见五道如蛇的白影突然从王强的身体里飞了出来,将其团团围住并上下扭动,还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
“来者是友,你们不必惊慌,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老头儿见到那五道白影并不吃惊,只是慢声说道。
老头儿话音未落,那五道白影就像通人性似的,竞相向上方激射而起,并各自钻进一把张开的青色雨伞里,雨伞随即合拢,并稳稳地落在了供桌上。
供桌上的那些烛火瞬间爆出烛花,就像绽放的焰火一般。
“这五道白影就是鬼僮?刚才袭击我师兄的也是它们?”我看向老头儿,有点儿吃惊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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