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刚好看到那群鬼魂们还脸朝前、腚朝后,正傻不愣登地往前面踅摸我呢,遂毫不犹豫地伸手右手,“噗”地一下,就照着离我最近的一个长得方头大脸、脑后见腮的鬼魂后心插了进去。
。用于我心里起杀机,下手用了全力,以至于我的右手毫不困难地穿过那鬼魂的后背,进入到了其体内。随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右手陷入了一团冰冷、好似胶泥一样的物质里。
我将右手连同手臂在那个鬼魂的身体里搅动了几下,就感觉手掌碰到了一块光滑且略显温润的石头样的东西。
要说这每个人的体内,其实都有一种潜在的、原始的兽性,只不过是有的人控制力强,能用自身的意志力将其遏制住,而有的人却是稍有机会,其体内的兽性就会想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开始恣意施虐。
我和胖子天赋异禀,介于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也就是说,当我们俩生活在正常人较多的社会环境里的时候,我们俩虽然也是吊儿郎当,跟社会精英、有为青年搭不上边儿,且偶尔也会干点无伤大雅的操蛋事儿,给和谐社会添点儿恶心,可我们绝不会丧心病狂、兽性大发,干出什么开车撞孩子或烧公交车之类的禽兽不如的损事儿。
可是,一旦将我们置于那种周围全是人渣扎堆儿、人性扭曲、到处充斥着野蛮、暴力、残忍、诡诈的氛围之中,我们也会很适应的入乡随俗,并很快就将自己炼成一个标准的混蛋。
我和胖子尽管嘴上不说,但我们俩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承认了,作为携带着从远古洪荒世代一直积累至今的、跨越了无数沧海桑田的轮回的爱恨情仇的天蚕子的宿主,我们俩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像普通人一样爱憎分明,我们,注定就是一种亦正亦邪的怪胎,而这,就像玄真子道长所说的,是我们无法逃避、无法逆转、无法禳灾的宿命,是天数!
可糟糕的是,随着我们不断地和陆宇峰、和墨非命、和洪金烨等等这些不世的邪教魔头斗法,我和胖子悲哀地发现,我们体内嗜杀、嗜血的潜在兽性正在象过度施肥的杂草一样,已经开始无法遏制地滋生并疯长。
所以,当我的右臂在插入那个鬼魂的体内的一刹那,我感到的不是什么作呕、膈应的感觉,恰恰相反,指尖传来的,竟然是一种令我感到战栗的快感,一种因杀戮带来的强烈刺激滋生出的难以言喻的快感。、而这种心态,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讲,与开膛手杰克那样的变态杀手实际上并无什么本质区别。
可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因而,当我的右手一触及到那鬼魂体内的那块光滑的好像石头一样的东西之后,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伸手死死将其抓住,然后用力一捏,那块石头应手而碎。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个被我黑虎掏心的鬼魂在发出一声就像案板上待宰的肥猪一样的嘶声哀嚎之后,平地跳起半人来高,再重重地落到地上,迅即便化为了一蓬黑色的尘埃,一阵阴风刮过,那堆黑色粉尘随风而散,地上只留下了一堆干瘪褶皱的衣裤鞋子,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铁斧。
我缓缓地收回重见天日的右臂,张开右手五指,一堆青色碎石摊在掌心里,正在冒出丝丝缕缕的黑烟。
事起仓促,那些土匪鬼魂们在听到其同伙的惨叫并慌乱转过身来后,正好看到那个方脸的鬼魂化为一堆灰烬的一幕,一时之间不禁都愣住了。然而,就在那些剩下的鬼魂们刚从猝不及防的震惊中醒过神儿来,恶狠狠地看向我之后,正好又看到了我张开手掌的那一瞬间,我听见那些土匪鬼魂们难以控制地相继发出了可以压抑、却依旧难掩内心恐慌之态的失声惊呼:“鬼……心……”
我这才知道,我刚才无意中竟然将那个鬼魂的鬼心给捏碎了,难怪他会在片刻之间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呢,我擦!
我忽然被自己身上的这种与那些土匪鬼魂想比都好不逊色的残暴惊呆了,遂下意识地握着那颗破碎的鬼心,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了一步。
那些土匪鬼魂慌乱地拥挤着后退,就像我身上有瘟疫、可以传染给他们一样。
我知道,我无意间表现出的这种残暴,不仅让我自己感到害怕,也令眼前的这些一向以杀戮为乐事的土匪鬼魂们感到了胆寒与恐惧。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我内心一点儿喜悦自矜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因为我知道,这种来自我内心的、难以克制的残暴施虐的冲动,迟早会要了我和胖子的小名。而执行者,则很有可能是田启功,或者,是黎叔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