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批发生意,你的公司和上百号员工怎么办?把他们推向社会吗?”周建平道。
“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呀!”老范神情沮丧。
“范总历来是个强人,今天这是怎么啦?像霜打的茄子。”
“好汉不提当年勇,强人又能怎么样?不是照样败在你这后起之秀手下了吗?栽了就是栽了,我认栽,你也别嘲笑我了。”
“尽管你说的都是一些气话,但我还是要澄清两点事实,第一,你我不是一路人,你以前做的事,我连边都不沾;第二,咱们两家公司这次是生意上的竞争,并不是因为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想强调我的一个观点,生意方面的竞争失败,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必须退出这个行业,这跟你们从前在社会上争地盘不是一回事。我不赞同生意场上那种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竞争。”周建平端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
老范开始并没有把周建平的话当回事,越往后,他听的越专注,“周总的话让我越听越糊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有个习惯,说完的话不愿意重复第二遍。不明白是吧?那你慢慢领会。”周建平道。
“听周总的意思,我们还可以继续做蔬菜批发,问题是你们不断提价,即使我们想做也做不下去呀!”
“这就是我往下要说的话,既然你们还想继续做下去,健生和鸿翔两家公司就停止竞争,回到以前的状态,都按市场平均价格从菜农手里收购蔬菜,菜农不吃亏,批发商也有适当的利润,两家公司各做各的。行情好时,给菜农涨点价,行情不好时,谁也不要硬抗。”
老范彻底认输了,而且他不愿重操旧业,这令周建平很欣慰,自己的健生公司本来就没把蔬菜批发当做主业来做,既然对方想走正道,周建平
愿意把蔬菜批发这块业务让出一部分,给鸿翔公司一条生路。
“周总,咱俩都没喝醉,你说这话当真?”老范不敢相信周建平说出的话。
“看你年龄比我大不少,也见过些世面吧?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大惊小怪。”
“我是怕听错了,空欢喜一场。”
“多大个事呀,你至于吗?”
“你可不知道,今天见到你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打算----解散公司。你这一说,等于给了鸿翔公司一条生路,公司又可以正常运转,兄弟们又有事做了。”老范情绪高涨。
“但你要记住,我希望两家公司和平相处,严守经营之道,自己有钱挣,也要让菜农受益,除了价格,以前给菜农怎么服务的,今后还一如既往。另外,我再强调一点,不管市场行情多好,谁也别打那些协议农户的主意,因为他们跟健生公司签有协议,那是受法律保护的,如果谁敢胡来,到时候别说我不客气。”周建平道。
“周总放心,我一定把你的意思告诉具体办事的人,谁也不会违反规定。”
“那就好,但愿蔬菜批发市场从此平静,以后这块业务我不会再过问了。”
“周总,兄弟,老范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老范突然站起身来,端端正正地给周建平鞠了一躬。
这一举动让周建平觉得唐突,“范总,你这是干啥?咱们之间你可别跟我来社会上那一套。”
“不是跟你搞社会上那一套,我是真心实意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你们做对,在旧批发市场那会儿,还收了你们的场外费,后来又去你们的新批发市场捣乱,再就是故意跟你们竞争。我真没想到你会放我一马。”老范真诚道白。
“这是什么话!怎么叫放你一马?我跟你说实话,当时决定跟你们展开竞争,就是想通过竞争,使你们品尝失败的滋味,从而达到让你们守规矩,不乱来的目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我从来没想把你们赶出市场,你不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这里不是江湖,我不喜欢听那种话,尽管你的意思我理解。”
“好,我以后注意就是。听周总的意思,当时做出跟我们竞争的决定,就已经设定了目标?”
“当然,做任何事情都要有目标,如果凭意气用事,靠拍脑门决定,那和乱撞的绿苍蝇有啥区别?”
“佩服周总!我们这样的人,就是你说的绿苍蝇,做事情一无计划,二无目标,所以到现在也一事无成。来,我敬兄弟!刚才你说蔬菜批发这块业务你不过问了,我看以后你还是要抽时间帮助操点心。”老范是个粗人,一旦让他彻底服了,这种人也有厚道的一面。
“你记住,鸿翔公司和健生公司是两个企业,就算我偶尔过问一次,也跟你们无关。只要两家企业相安无事就好了。”即使关系缓和了,周建平也不想跟老范走的太近,他从内心不喜欢老范这种混社会的人。
“这我知道,你是健生公司的老板,即使操心也只为自己的企业。我的意思是你多过问这块业务,咱们就有见面的机会,通过跟你见面接触,我能跟你学到知识。”老范这不是客套,现在他对周建平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得倒美,要学知识,你得交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