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家少,即使到家待的时间也很短暂,没来得及跟你们细说。都快半年了,我往村里跑的比较多,就是为了促成这件事。”
“建平,你怎么想起来让村里人种蔬菜?”
做母亲的,虽然知道操这份心没有一点用处,也许出于好奇,陈秀华还是想多了解点内幕信息。已经吃完饭,放下碗筷,坐在一旁的老父亲周学成,内心佩服大儿子周建平的折腾劲,但他思想老套,加上当年为了让周建平安心务农,父子俩爆发过几近决裂的冲突,他始终放不下做父亲的尊严,一言不发,表面上对周建平这些年取得的任何成绩都不闻不问。
司机孙师傅吃饭更快,三下五除二,在别人还不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放下碗筷到车里休息去了。
周建平也把碗筷推到一边,“妈,你要问我为啥想起让村民们栽种蔬菜,这是我多年前的一个梦想,那时我刚跟常玉玲处对象,她第一次到咱们家串门的时候,我跟她去河边玩,走在路上,我清楚地听见好几个人在背后议论嘲笑,当时就跟玉玲说,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些人改变对我的看法。”
“你还拿村里人说的话当真呀?我听到的说啥都有,过去这些年了,你应该把那些话忘掉。”陈秀华道。
“其实我并没把那些话当回事儿。咱们这个村子,偏僻落后,人的思想观念更加陈旧,土地又少,要想靠种粮致富,根本没有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随着这几年村里的主要劳动力出门务工,绝大多数家庭都缺乏劳动力,正好我们公司的新项目就是以蔬菜为原料,需要建立一个稳定供应的蔬菜生产基地,当然,我完全可以把蔬菜基地选建在条件更好的地方,但是,我想通过蔬菜基地的建立,来改善村民的经济状况,改变他们的陈旧观念。种蔬菜跟粮食作物不一样,只要身体健康,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从事这项劳动。”
“这个想法确实很好,就说我跟你爸,如果继续种粮,我们真有点干不动了,但要在地里慢慢干些手头上的细活,要是身体没有病痛,我们再干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
“再算经济账,你跟我爸在这些土地上种粮食,一年收入多少钱,以后种蔬菜,你再看看又能收入多少钱。”
“元坝村有上千户人家,你这一弄,要付出多少种子肥料钱?”陈秀华追问道。
“村民们都拿不出钱,只能我们公司先垫付,注意这是垫付,将来生产的蔬菜销售以后,我们是要扣除的。除了垫付种子肥料资金,从农科所聘请的农艺师的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公司承担。”周建平道。
“说起培训听课,我跟你爸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听懂啥?就只能让你大妹建秀去了。”
“对了,说起建秀,不知道建良二哥推荐了咱们自然村谁当农技员?”周建平好像自言自语。
常玉玲道:“我听别人说需要初中文化程度,我觉得我跟建秀就符合条件。”
“你?想当农技员?”周建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常玉玲。
“你不认识我呀?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常玉玲白了一眼。
“我是说,你也想当农技员?”
“怎么?我不行?我也是堂堂西山初级中学的毕业生,我差哪儿?我还告诉你,我在娘家就种过菜,起码感性知识比元坝村的人多。周建平,我敢跟你打赌,咱们家那两亩多地,我种的蔬菜保证比一般人强,你信不信?”玉玲坐直身体,挺起胸,扬着脖子,带着示威的表情。
“你要愿意干,就把家里的两亩多地种上就行了,至于农技员,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带个孩子,最好让其他没有家庭负担的人去做。”
“这孩子也确实让我脱不开身,这个理由我赞同,你要说别的,我还不服气呢。不是愿不愿意干的事,蔬菜种植的协议我都签了,而且是第一批签的,你没看见吗?家里的地我不但要种,而且还要种的比一般人好。”其实,常玉玲是个非常要强的农村妇女。
“建平,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咱们村里建良究竟推荐了谁?是不是?”陈秀华道。
“放心吧,我敢肯定,建良不会推荐咱们家建秀。”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坐在一旁半天没说一句话的周学成来了这么一句。
周学成对亲侄子周建良的看法一直都不好,他很早就看不惯周建良那些做派,在他眼里,周建良从来都不是个好人,自小不务正业,东游西逛,从没见他正儿八经干过农活,长大了,成家立业后,又凭着嘴皮子当上了村主任。
老实说,周建良对这个二叔也没啥好感,除了跟叔伯兄弟周建平从小就玩得很好,即使当了村主任,有什么好事他从来想不到周学成一家人。
听了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过了好一阵,陈秀华打破沉默,“建平,要不你问问建良?”
“嗨,这么点小事,用不着你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