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射大人,雍王谕令!”
“中原历经磨难,轻易不能再见血啦。”
“乱民中绝大多数乃不明真相之普通信徒,需对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大开杀戒。”
听完康龙转述完雍王指示,崔浩轻轻摇了摇头。
他虽然明白雍王苦心,但对普通信徒迷途知返不报什么希望。
在他看来,百姓多愚昧、冲动,又没什么见识,平时看起来也很温顺。
可一旦有人暗中煽动,百姓又很容易被蛊惑,眼前这些普通佛门信徒更是如此。
除非以霹雳手段给其当头棒喝,方能唤醒迷途信徒,不然一切手段尽是枉然。
而今天这场骚乱看似偶然,实则早在崔浩预料之中。
不过,这些被动了切身利益的人未必想推翻河西统治,因为这不现实。
崔浩预计,众人目的很可能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放弃均田制。
但从负责清丈土地开始,崔浩便已做好准备,以迎接各种冲击,岂会轻易屈服?
眼前白马寺之乱,看起来声势颇为浩大,却还不足以让他乱了阵脚。
事实上,在他身后,三千侍卫军业已严阵以待,随时可开赴白马寺镇压骚乱。
但雍王既已传下旨意,作为臣属唯有尽力去安抚。
但不得不说,卫朔、崔浩都小觑了这场骚乱。
卫朔低估了佛门蛊惑人心的本事,而崔浩却没料到佛门还暗藏了一手。
原来,当崔浩正苦口婆心劝说普通信徒时,忽然有数百乱民竟去袭击了宫城。
幸好这伙儿乱民只是乌合之众,非侍卫军精锐敌手。
不到一盏茶功夫,数百乱民便毙命的毙命、投降的投降。
可当卫朔接到侍卫禀报后,并没有因乱民被击溃而高兴,反而眉头紧皱。
因为他深知,等崔浩得知宫城亦受冲击,势必会改变招抚策略,对乱民采取更强硬态度。
如此一来,一场流血冲突怕是不可避免,而这也意味着河西将与当地百姓结下仇隙。
卫朔下令崔浩招抚难民,固然显得心慈手软,但更多是他不想与中原百姓起冲突。
毕竟,骚乱终有结束那一天,河西终究还是要安抚百姓,并组织其生产建设。
若与当地百姓结下死仇,恐将大大不利于中原战后重建。
卫朔揉揉太阳穴,感到颇为头疼,最终满腔无奈化为一声叹息。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
“禀大人,事情已初步查清,突袭攻城的乱民乃白马寺主持煽动所为。”
“果然不出预料,那些和尚终究不甘心交出土地。”崔浩冷笑道。
“呸!什么狗屁高僧,身上有几个是干净的?!全他妈是衣冠禽兽。”
“他们各个骄奢淫逸,把好好的佛门净地当成了藏污纳垢之所,真真让佛祖蒙羞。”
“如今更是公然煽动乱民冲击官府,真是活得不耐烦啦,看来不下狠手不行。”
“来人!传本官命令,再有不听劝谏者,一律格杀勿论!”
“遵令!”
格杀勿论四个字一出,顿让周围官员遍体生寒。
众人偷偷打量了一下崔浩,只见这位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弟,此刻眼中迸射出强烈杀机。
大家这才恍惚记起,当年崔浩镇抚朔方,面对的形势比眼前还复杂。
结果几年过去,朔方大治,遂成为富裕之所,皆赖崔浩治政得力。
而今雍王镇抚中原,谁也没带,偏偏让崔浩随侍,怕也是看中了其有处理复杂局面的经验。
正如崔浩所料,对付已失去理智的乱民,剿杀乃最简单有效的手段。
很快一接到命令,侍卫军立即开赴白马寺。
而闹哄哄的乱民这才意识到大祸临头,可再想脱身已然来不及。
三千侍卫铁骑开过,留下满地断臂残枝,鲜红血迹铺满了白马寺两边街道。
等崔浩带人抵达白马寺时,三千侍卫军已将寺院包围地水泄不通。
此时寺内高僧无所遁逃,自尽的自尽,投降的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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