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舞台寂静。
舞台下的灯光都已经昏暗不清。
于与非在黑暗中走向舞台中央那个光圈。
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就不是人了。
他到底还是紧张的。
生怕就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
但——
按照常理来推断,即便有着王女朱黛月帮忙,尚幼兰所能拥有的时间也必然十分短暂。
那里毕竟算是机房重地,王女兴趣来了参观一下是正常的,但要长时间的待在里面就不正常了。
于与非相信朱黛月应该没有那么蠢。
所以,哪怕尚幼兰有机会跟着溜进机房,她也应该来不及篡改背/景音乐。
她唯一能够快速做到的,应该就是删除。
换句话说,此时于与非最有可能遇上的就是无音。
于与非虽然推测出了事情的大致情况,但他毕竟没有十全把握,他这也是在赌。
如果他赌赢了……
低着头的于与非心中觉得血再烧,因为脸隐藏在阴影中,哪怕此时他站在光圈的中央,也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本来不想这么早就唱这首歌的。
不管赌赢了也好,输了也罢,这一下我记住了——尚幼兰。
于与非自问不是什么大方的男人,也没有着绅士情节,他可半点都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会手下留情,何况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脱下了面具的于与非,可没那么好说话,毕竟在孤儿院抢夺食物的时候,可不会因为是女孩子别人就会手下留情。
本来看在都是同学的面子上,打算就此算了的,真是没想到啊,于与非只能呵呵。
情绪一点一点的沉淀下去,沸腾的热血也逐渐冷却。
愤怒、不岔、不屑等等之类负面情绪统统消失。
等于与非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气质大变。
看上去有些清冷却又成熟,就像是经过了无数旅程的旅人,在疲惫中感受过人生的种种,成熟却又充满着距离,让人无法轻易接近,
下方的观众已经在骚/动了,怎么会有这么长时间的静默?没有半点背/景音,歌手也没有在唱歌?这是怎么了?
一小段的骚/动之后,又都静默了下去,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惊讶。
这是一种尴尬的静默。
站在舞台下方的主持人捏紧了手中的话筒,但觉有什么不对,他就准备上去救场。
晚会的举办方已经开始暴跳如雷,这可不是什么私人晚会!!
机房内的工作人员瞬间就脸色惨白。
就在尴尬与愤怒以及少数的嘲笑正在蔓延的时候,于与非举起了手中的话筒。
寂静中歌声响起。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歌声在话筒传出的一瞬间,种种蔓延的情绪就如同阳光下的白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的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是什么样的歌声,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想念。
声音很轻,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的从人的心上扫过。
声音很慢,就像是潺/潺流淌的溪水,缓缓的流向远方。
一瞬间就勾起了脑海中无数的画面。
没有一听倾心的惊艳,却有情感上无法自抑的共鸣。
想念、自由、希望、对生命的热爱、以及彷徨……
简单而又纯净的歌声中,蕴藏着太多太多,却又天衣无缝,圆融一体,没有半点冲突。
这可以是对故乡的想念,也可以是对归宿的希望,甚至可以是对家的热爱,但在这一切美好之后,扑面而来的却是现实的割离,让顿生伤感,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更让人揪住了心。
小男孩站在舞台入口的另一边,等到于与非的这场演唱结束,就是他上场的时候。
他的治疗显然不错,脸色看上去很是健康,也许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永远的拥有健康的身体,他的心情又是高兴又是雀跃,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确定。
就在这时,他似乎被于与非的歌声吸引,小小的脑袋,小心翼翼的从幕后伸了出来,眼中映射的满满都是舞台上那人的身影。
他听不懂这歌声中那些复杂的情绪,但他似乎也有所共鸣。
他是从哪里来的呢?他的爸爸妈妈又是谁呢?为他捐献骨髓的是他的亲人吗?他能见到他吗?
不知愁滋味的少年,第一次眼中露出了迷茫。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司淑梅捂住了胸口,歌声唱出的画面感实在是太强烈,在这一瞬间,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已经模糊,在情绪低迷的刹那,她似乎看见了蓝天白云,以及在天上飞过的小鸟。
空旷的山谷中小溪流过,鸟儿的鸣叫犹在耳旁,看见溪水渐渐的流向远处那看不到边际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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