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悲痛,不愿见客。停灵二十一日里,宁荣街上白茫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来。
忠靖侯、锦乡侯、川宁侯、寿山伯皆有来祭。至大寒日,送殡的除自家宁荣两府,剩下四王六公后人皆齐。史、蒋、谢、戚、司、韩、冯、陈、卫等诸王孙公子,皆来相送。
贾蓉看着路边这些人马,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这阵势不是一般的大啊。一个小小三品爵爷,竟有这么多人来送,太夸张了点。
没多时,蓉哥儿又遇见了北静王水溶。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郡王与蓉哥儿道了声节哀,得知贾敬在府没来,才兴致缺缺地去找了贾政一家。
总觉得这家伙不简单。蓉哥儿瞧着北静王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又细看了其他诸位公侯子孙,心里更担忧了。
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引起宫里非议才好。
只是谁都不会想到,贾珍下葬后的第二天。王家的王子腾突然升了九省统制。这消息还是凤姐儿因心里记挂着画像,来东府时告诉蓉哥儿的。
这时间也巧合了吧!
贾蓉实在没理由不去想,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发什么愣?”凤姐儿十分不满地哼了他声,让蓉哥儿继续作画。
贾蓉瞧着凤姐儿今日头上的那只玉簪子,心里有些暖意,一边画着一边笑道:“婶子也太不体贴侄儿了,这大冷天里还要让侄儿提笔,手都僵了。”
“瞧你个没良心的,我请你作画都两三个月了还没画好。倒是爱怜你家媳妇,都给她画了好几副图了。”凤姐儿白了蓉哥儿一眼,哼道:“若是你今儿不把图画好了,定让你没个好年过。”
边上的可卿羞着陪笑道:“大爷便从了吧,若不给婶子画好,还不知怎么拿我取笑。”
“知道就好!”凤姐儿道,说完又看向可卿。自己最近两次过来画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秦氏眼神中有些异样。
不过王熙凤也没太在意,只想着让蓉儿赶紧把画作了。再过些时日,自己肚子也该显了,怕不能再多走动。
花费整整一个下午时间,蓉哥儿手指都没了血色,僵硬起来才算把画完成。
“瞧着像另外一个我。”凤姐儿对蓉哥儿的画先称赞了一番。又瞧见画里自己头上的玉簪子被改成了现在戴的这个,哼道:“谁让你把上面改了的。”
“蓉儿看凤姑姑换了簪子,就顺手改了,还以为是姑姑要改。”蓉哥儿厚着脸皮道,“姑姑不满意,要不蓉哥儿换了去。”
“算了,就这样吧。”凤姐儿嫌弃道,“为了惩罚你擅作主张,今儿护送着我回去。”
秦可卿酸溜溜道:“这哪是惩罚。侄子这般待婶子上心,就算是婶婶不说,我家大爷也会亲自送去。”
凤姐儿携着可卿手道:“哎呀,瞧你这酸味,还吃婶婶醋了。等你哪天怀上了,你家大爷还不得时时刻刻捧着你。”
“婶婶就好顽笑,即将当族长的人哪能时刻陪着娘们。”言罢,秦可卿红了脸。
凤姐儿笑着与可卿聊了几句私密话,贾蓉无法听清。等护着凤姐儿登了车,才在车里问:“姑姑刚刚与媳妇说什么?”
“就你管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