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却没一个与他招呼的。此番滋味,只有他能懂。
凤姐儿也不想在这呆着,也一同去了。园子里就剩下宝玉、贾蓉及他们身后的丫鬟。
“蓉哥儿,林妹妹为什么哭了?”宝玉怎么也想不出林黛玉哭的原因,只觉得见了林黛玉哭,他心痛,很心痛。却偏偏找不出林妹妹哭的原因。
贾蓉心底无语的很。
为什么哭?
还不是你这傻冒没个轻重,气上心头就要摔玉。我他娘的倒想看看你这破石头能经得几次摔。
不过,到底宝玉是贾蓉长辈,贾蓉心里再气也不能这么回他。没好气道:“是林姑姑想起一些伤心往事罢。”
从袭人手里拿过石头看了几眼,虽包着金刻着字,也不觉多稀奇。随手给宝玉戴上:“二叔以后莫要随意取下,被太太们知了,可又有一顿训斥。”
宝玉点了点头,也没多在意。只当石头是自己发泄的工具,摔了它,府里太太们一定都得挤上来哄自己。
现在林妹妹都走了,宝玉深知自己再做什么也没了观众,心里也平静了许多。反倒关心起宁府老爷来,“珍大哥醒了没?”
“老爷每日清晨都会醒上片刻,只是三魂七魄还没归位,每次醒了也无法言语。宝二叔要去看老爷吗?”
宝玉咧咧嘴,摇头拒绝道:“我与珍大哥素来关系最好,见了他样子,怕自己忍不住伤心。还是不见的好。”
我信了你个鬼。你能跟贾珍关系好?不想去看就不想去看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贾蓉面上却点头叹气:“不去看也好,我每日过去见了老爷,心里也异常悲痛。怎么老爷好端端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是我们贾家的不幸啊。”
宝玉却忽然曾经秦可卿提过一嘴的秦鲸卿来,问:“蓉哥儿,你媳妇家兄弟不是说这几日过来,可到了没?”
“二叔怎么想起他来,秦家兄弟正在书房里看书了。”
宝玉笑了声,兴奋道:“上回在老祖宗那里,你媳妇将她兄弟说得各般出彩,心里早想见他。我们快去见见那兄弟罢。”
可卿在贾母那里提过秦钟?
贾蓉想了片刻倒也懂了,可卿性子就是这般,虽然自己跟她说了秦钟的事会处理好。她估计心底还不放心,又怕秦钟是个外姓的亲戚在私塾受人欺负,于是拉着让宝玉照顾秦钟。
这回可卿是多虑了。
自己昨晚才在族里宗祠接了代理族长,与各房老爷和议了,对义学、义窑、义庄、义田、山场、畜场、庙宇、祠堂等族产立下新规。
贾家义学但凡出了什么乱子,身为馆主的贾代儒皆得负责。更别说贾蓉的妻弟入学受欺负,贾代儒哪能不管?
不过,有宝玉护着些也好,那样彻底清除了隐患。
只是……
贾蓉担心秦钟这家伙跟宝玉走得太近,万一染上宝玉这偷吃胭脂的习惯,又或是与宝玉在夜里细细的算账。
自己把秦钟拉来还有什么用处?
当下宝玉要见秦钟,贾蓉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自是领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