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寨子就像一口大锅,里面匍匐着蚂蚁一样的人们。
他是他们之中的一份子,当然想象得到人们在看到黄昏后退,落日升起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震撼。他更加知道人们在看到神一样站立高天上的自己时,会是怎样的一种膜拜。这样的震撼和膜拜来自对数万年苦难的憎恨和绝望,和愚昧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真的希望有一尊神忽然眷顾了他们这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人类,怜悯他们的不幸,慈悲他们的一切,从而随手改变一下什么。
小健健就忽然觉得,在这样的的苦难面前们自己那点儿失恋呀,被压迫被奴役呀,统统都不算个啥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胸臆猛地开阔起来,一种悲悯在心底渐渐升起。
他想做点儿什么。
这一刻,小健健觉得自己不再是鸟仆,自己就是神,鸟神!
曾经蝼蚁一样的小健健当然不知道啥叫个宝相庄严。但是他此时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不严肃,他应该走下去,走到寨子里,去用火点燃每一双眼睛,包括哪些曾经欺负过自己,取笑过自己,伤害过自己,抛弃过自己的人。
这一刻,小健健觉得自己心有大爱,爱如潮水,泛滥成灾。
因为和小健健的神识联系在一起,三鸟哥当然清楚小健健的每一个思想的变化,当小健健决心为寨子里的人们做些什么的时候,三鸟哥真的爆发了。
麻痹的有搞错?你这鸟仆还没当够一天呢,这就要做鸟神了?你觉得自己鸟很雄壮吗?这都给你搞得西边儿出来太阳了,你还想出点儿啥幺蛾子?
跟你说哈,麻痹的你要再敢张嘴乱逼逼,小心本鸟神俺一把火点了你!那个啥,赶紧的,宣布一下黄昏前进,落日落他个姐下去,鸟神俺扛不住了这个。
小健健猛醒,忽然想到自己乃是一枚鸟仆,离鸟神的距离还有几条街,但是这一条街起码有一个宇宙那么宽广。
叹息一声,小健健熄灭了那些意念,缩小了胸臆,再次觉得自己祖坟上的烟冒得不是那么浓烈,还是个鸟仆啊!
但是,这不妨碍小健健心底生发出做一枚鸟神的愿望。俺都和鸟神零距离了,做个大鸟神不行,做个小鸟神的话,这想法很不切实际吗?
于是,心中火热的小健健庄严宣告:
“黄昏的脚步前行,落日的轨迹如常。”
三鸟神无语,尼玛你这算是大字不识半箩筐?你这都会淫湿了,你这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做法,和杀猪的色器哥有的一拼哈?怪不得杀猪的老磨叨说,世上三个惯不得,婆姨娃娃色器哥,本鸟神俺深有同感,世上三个惯不得,婆姨娃娃鸟仆哥。我靠!
三鸟神早就撑不住这个神通了,立马收回,只见太阳飞速地划过西天,落进了西山沟里,黄昏连跑带颠地收回了金色的衣裳。黑夜像是又要来临的样子。于是匍匐在地的人们绝望地嗷吼如兽。
三鸟哥果断地收回了鸟仆的光翼和金身。麻痹的这么飞一下字就放不下了,这要再给点儿颜色,还不直接给本鸟神俺开一间大大的染坊?
但是空间法则是没收回来,这要是收了,鸟仆立马就得变成一张肉纸。
鸟仆也知道鸟神不乐意了。赶紧的收回那点儿张狂,心里磨叨着:“额滴鸟神呀,好歹地让俺走下去好吧?”
三鸟哥恶狠狠地道:“你得瑟得过了知道不?你心里要想什么本鸟神就得给你来什么?万一你想个本鸟神不会嗯那个不熟悉的呢?丢神倒是小事,尼玛老子看你一脸神棍暴发户的样子灰常灰常之不爽,老子都以为老子是你的鸟仆了我靠你个山倒水干。”
不敢得瑟了再也不敢了。那个额滴那个神啊,您还有不会不是那个不熟悉的神通吗?神不是万能的吗?
万能的那叫钥匙,尼玛你哪只眼睛看着本鸟神俺像是钥匙了?
但是不过......那个让鸟仆俺再得瑟一回,你让俺走下去好吧?这个会嗯不是那个应该熟悉吧?
三鸟哥捏着鼻子让鸟仆在举寨瞩目之下一步步从虚空咣咣地走向寨墙,落在墙头,早已经匍匐在地的众人抬起头来,仰视着这个寻一回死就成了神一样存在的小健健。
难道说寻死也能寻到大神通?
此时,浑身**的骡子开始觉得异常的寒冷。面对这个自己一天介取笑欺负的小家伙,他现在满心里都是无边的雪花。死定了死定了,这下子这家伙要是不报复,我都不叫骡子了。
而在地面上趴着的姬德此时终于站了起来,心里面的恐惧真如滔滔江水了。这早上还揍这小子来着,现在就被摔得骨断筋折了。这就叫现世报?
鸟仆经过所有人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朝寨子里走去。只是那幽深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他们任何人的影子。
鸟仆强势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