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还是没动静,看来沐小姐应该不在冥域吧!”渔暮回道。
苏公子没有动,让渔暮取过搁置在一旁的茶具,放在面前。
白衣公子一手执起一只古陶砂茶壶,并没有直接倒入品茗杯,而是先倒入闻香杯中,看着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白玉杯中的茶水微微泛着细纹。
“倒是翊翎王府有了动作,先是杀了上官弘,又是挑了左旗营,这动作可是不小啊!”渔暮接着说道。
“这是今年的新茶?”冷清的声音并没有说关于翊翎王府什么事,反而是看了看杯中的茶,闻了下香。
“是啊!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啊,只不过您一直没动,今天才拿出来的。”渔暮有点纳闷,怎么公子倒是问起这个来了?
“雨前龙井?左相送的?”苏若寒看着杯中像莲心一般的嫩芽,声音里透着冷清。
他倒是知道李勤眠送过些茶饼过来,也没在意,倒是如今这茶叶……
“公子,怎么了?是不是茶叶有问题?”渔暮急了起来,急切的看着自家公子,心里把左相骂了个遍,生怕自家公子出事!
“这倒不是!茶叶没问题。”倒是这雨前龙井竟成了明前龙井,虽说这明前龙井也是极品,可和雨前龙井比,世人还是更爱后者居多。
可这并不包括苏若寒。明前龙井新茶的茶叶壮、短、嫩,而且明前新茶的嫩芽像莲子的心,所以有时也将这种茶成为莲心。
苏若寒虽不挑剔,但对明前龙井倒是喜爱,只是他性子随意,就是渔暮也不曾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茶!
而西湖龙井雨前茶的茶叶则是叶细、长、老,这种茶除了有嫩芽外,还有一芽一叶的旗枪的或者一芽两嫩叶的雀舌。
而这杯中形似莲心的茶叶,正是明前龙井,而不是雨前龙井。
他不会想到这只是个意外,因为今年的天气,使得几乎所有茶都是在清明之后,谷雨之前采摘,以至于今年的新茶都是雨前龙井。
自然也不排除是左相对明前龙井的喜爱,可既然知道这是明前龙井,为何又非得说是雨前龙井呢?
苏若寒懒得去管,拈起品茗杯倒入一杯茶,细细品了起来。
半晌他看了看一旁的渔暮说。
“让渔晔去翊翎王府送封信,左旗营的探子既已铲除,在翊翎王回来之前切莫再有所动,免得狗急跳墙,得不偿失!”薄凉的唇轻吐,只是轻轻叙述却带着股魔力一般让人听从。
西凉的人既然已经除去一部分,这段时间自然不会再有所动作,只等着那二人归来便可。
渔暮倒是有几分了解,依照翊翎王府那种张扬的性子,别说就是翊翎王在,就是翊翎王不在他们也是照样敢挑了西凉探子!
公子如此这般做倒是以防那些西凉人狗急跳墙!
杯中的茶叶如莲心一般慢慢浮沉,暖房之外的空气之中却泛着凉意,主人的心境似乎很好,却又微微的淡泊。
云纹袖轻轻抬起,白玉竹镶就的纹样微露,纤细的玉葱指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微沉的眸子看向暖房之外,似是要眺望远方。
沐王府的天依旧是有些灰白。
亦旻扬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老王爷这段日子也没踏出过沐王府,只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没人知道有战场杀神之称的老王爷为何不为沐王府辩解,而是任由禁卫军包围沐王府。
沐老王爷一辈子战功赫赫,任谁也没想到老了竟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落到如此境地。
虽说未尝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能让皇帝如此忌讳,可见沐王府也不是那么得圣心啊!
京城人如今倒不是被皇帝的行为寒了心,而是觉得有这么个糟心的孙女拉着沐王府下水才是真正的祸害。
他们把这所有的过错通通推到沐尘歌的身上,谁让这姑娘没做过好事儿呢?
祸害就是祸害,以前是祸害别人,如今倒是变本加厉来祸害自己家了。
亦旻扬听说之后差点没想出去把那些嚼舌根的人废了,不过这只是念头而已,如今的沐王府可不是被冥域王室盯上,不然皇帝也不会允许自己和上官玥入住沐王府。
少年微眨了下眸子,表情依旧是微微的淡漠和邪气,余光看向高耸的围墙之外,皱了皱眉头。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冥域王室并不会对沐王府有实质性的伤害,反而那些西凉人倒很是奇怪,还有皇帝的态度!
他的人并不是没有和老皇帝有所接触,反而皇帝直接无视他提的一切,这未尝不是一种变相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