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臧继明安排的位置去扎营!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这样安排固然能够避免让契苾部在战事一开始就直面敌人的进攻,但也同时会让契苾部成为“瓮中之鳖”,一旦战事不利,他们想逃都不太好逃!
果然,契苾何力在听到姑臧继明的这番安排后,眉头瞬间就拧巴在了一起,他饱含深意地看了姑臧继明一眼,随即沉声道:“这样不行!把思结部的营地安排到北面,北面防线太长,单凭奚结部根本防不住!至于南面防线,就由咱们部落去防守就行了!”
闻言,姑臧继明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知道契苾何力为什么会做出这个不明智的决定,但对上契苾何力那满含深意的眼神,再联想到方才契苾何力对狼骑的那些感慨,姑臧继明很快就明白了契苾何力这个决定背后的用意——契苾何力这显然是想给契苾部留一条退路啊,一条最方便投奔大唐的退路!
想明白这些问题后,姑臧继明连忙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契苾沙门却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听到这儿,他忍不住嘿嘿一笑道:“嘿!这才对嘛!咱们契苾部实力强劲,躲在其余四个部落中间像什么事儿?今后咱们守在南面,颉利那老小子要想从南面进攻咱们,老子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契苾何力瞥了契苾沙门一眼,抿了抿嘴,懒得搭理这个二楞子弟弟。
他转而看向契苾歌尔,换了一副稍微柔和的语气,道:“歌尔将军,狼骑战力前横,这一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下去稍作歇息吧!”
“多谢酋长!属下告退!”
闻听此言,契苾歌尔松了一口气,抱了抱拳,然后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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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语毗卢舍那,此云光明遍照。在佛为清净法身。在人为本觉妙性。华严以此为体者。直欲众生见妙性而证法身也。梵语文殊师利。此云妙德。在佛为普光大智。在人为观察妙心。华严以此为用者。直欲众生明妙心而证大智也。普贤者。德无不遍曰普。佑上利下曰贤。在佛为真净妙行……”
太原城,建安坊,同福客栈西面的小集市内,普光寺的法会已经开始,这会儿正是普光寺的主持在亲自向百姓们讲经,至于他所讲的经书,则是佛教经典——《华严经》,全称《大方广佛华严经》,历来被大乘佛教所推崇,誉为“经中之王”。
老和尚宝相庄严,面上无喜无悲,但他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亲和的气息,令人忍不住地就生出亲近之感,此时,晦涩的《华严经》在他的讲解之下,聚在集市的百姓们个个听得是一脸享受,纷纷一脸虔诚地望着台上的老和尚。
平常这些经文对这些百姓们来说就犹如天书,但此时在老和尚温声细语的讲述下,他们好似能够理解经文当中的一些奥义了,当然,并非全部理解,那样也不现实。
饶是如此,也足够令人吃惊了!
百姓们心中忍不住想道,莫非主持是神佛转世?要不然声音岂会有这般魔力?
坐在老和尚右后方的中年和尚,就是先前乘坐步辇过来、也是百姓口中所传的那名天竺神僧“渡难”,此时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惊诧,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人只会觉得老和尚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但他却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魔力,而是梵音!
所谓梵音,即是佛的声音,佛的声音有五种清净相,即正直、和雅、清彻、深满、周遍远闻,为佛三十二相之一。只有长期沐浴佛法、并且一心向佛、心无杂念之的人,才能口吐梵音。而普通人聆听梵音,即便是再暴躁的脾气,也会逐渐心平气和下来,并且在梵音之下,对于佛法的感悟和理解会更加深刻!
“渡难”忍不住回想起他那许多年未见的师父,他的师父是真正佛法大能,自然修出了梵音。而普光寺的老主持,显然也是一位得道高僧!
想到这里,“渡难”看向老和尚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敬重!
“嘿!老和尚念经,越听越难听!也不知道下面这些人怎么听得下去?一个个装的人模狗样的!”
同福客栈,天字号客房,李泰一直站在西面窗户旁边,看着下面的法会,暮蛟的任务是寸步不离地看守李泰,所以自然也一直站在旁边陪着,陪了两刻多钟后,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出声吐槽道。
老和尚修为不够,梵音影响范围有限,只能让身前聆听法会的百姓们平静下心来、认真感受佛法,远在同福客栈天字号客房内的李泰和暮蛟二人,自然是不受这梵音影响的,甚至老和尚讲经的声音传到他们这里都有些断断续续的,不认真去听,有些字根本听不到。所以暮蛟听了一会儿,才会感觉到无聊。
他想不通那些百姓一个个儿地不去挣钱、不去为生计奔波忙碌,为什么要跑过来听这个老和尚无聊地讲经?还真是吃饱了撑的!
对于他们这些时常在刀尖舔血的人来说,实在难以理解这种反常行为。
“你懂什么?慧圆大师可是真正的得道高僧,这些百姓能听到他亲自讲经,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他们自然会无比珍惜这次机会!向佛向善,你这种人是理解不了的!”
李泰撇了撇嘴,看了暮蛟一眼,略微讽刺道。
“你……!”
暮蛟闻言大怒,李泰这分明就是讽刺他“大恶人”,但他仔细想想,似乎自己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于是瞪了李泰两眼,然后转身去寻来一张凳子,就在李泰身后一两米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是习武之人,长时间站立自然不会累,但站在窗户边听那老和尚讲经,实在是太无聊了,还不如坐着休息!
李泰没有去休息,他依旧站在窗户边,眼睛微眯,面无表情地看着集市内的法会。
他在等,等待机会。
他不相信“渡难”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太原、甚至出现在法会,这背后一定有深意。
只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看明白“渡难”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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