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我还是回答上一个问题吧。”
苏绿檀噗嗤笑道:“那你说,我美不美?”
钟延光握着杯子道:“好好吃饭,气色好的人,都不丑。”
苏绿檀做了个吹前额碎发的动作,气鼓鼓道:“全是屁话。”总有一天,她要把他的嘴给撬开。
钟延光皱一皱眉,正要纠正她的措辞,苏绿檀也不再逼问他,而是美滋滋地坐在他旁边,说了去国师府道谢的事儿,把带去的具体东西也告诉了他。
苏绿檀说了半天,钟延光也就顺着她的话去说了,他道:“府内这些事你打理就是,如有不清楚向母亲和祖母请教即可,不必告诉我。”
苏绿檀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我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些东西,但是超出了我的例银。”
钟延光想起了国师说的话,道:“超便超了,库房里不是有银子么?”
果然上钩了,苏绿檀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夫君,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你不会怪我吧?”
钟延光“嗯”了一声,道:“随你,记在账上便是。”
苏绿檀高兴得恨不得欢呼,男人的钱可真好骗,她恨不得马上取五百两出来藏在小金库里。
钟延光看着莫名其妙就高兴起来的苏绿檀,眉眼也变得柔和了。
这个姑娘,心思太过单纯,什么都写在脸上。
苏绿檀一时高兴,忘了拘束,扬唇就在钟延光脸上落了一吻,吧嗒一下,听得见响声,还脆声道:“谢谢夫君!”
说罢苏绿檀就跑出去记账了。
钟延光一时忘了言语,抬手抚了抚侧脸,敛眸想起了他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
苏绿檀站在廊下,夏蝉从屋里拿了一件披风出去,搭在她肩头,道:“夫人用晚膳吧?”
苏绿檀点一点头,嘟哝道:“是不是下雨了书房没有伞。”这个天色了,钟延光还没过来用膳。
夏蝉接话道:“书房那边不是有两个在外伺候的老实丫鬟么?”
苏绿檀进屋脱掉披风,道:“也是,算了算了,开膳,不等了。让厨房再做一份菜备着。”
吃过饭,苏绿檀还不见钟延光来,问夏蝉厨房里的菜好了没,小厨房的人说好了,她便让人把饭菜都装进篮子里,预备亲自提去。
夏蝉拿了一柄竹骨伞过来,撑在苏绿檀头上,道:“雨下的深了,要不奴婢去吧。”
苏绿檀摇摇头,提起食盒道:“他肯定为了中午的事恼我了,我得亲自去才行。”
夏蝉知道劝不动,便只好拿上披风跟着出去了,一边儿打伞,一边替苏绿檀提着裙子。
内宅庭院不比外边街道,积水难散。从荣安堂上房走到院门口,主仆二人的绣花鞋已经湿了大半。再沿着墙壁走到内书房门口,脚边已经沾上了点点青苔。
苏绿檀敲了敲门,许是风声雨声掩盖了响声,里面没有丫鬟来应,她一推左边的门,门却开了。
两人走进去,两个伺候的丫鬟正在倒座房里急忙忙的吃饭,见人来了慌忙起身行礼。
苏绿檀抬手道:“你们吃你们的,我去送了东西就出来。”
丫鬟这才安心地退回去。
苏绿檀让夏蝉也留在这里,她自己打了伞往书房内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书房内的钟延光已经点上了蜡烛,廊下某人的身影,他早就已经看见了。
苏绿檀知道钟延光不喜欢仪态不端庄的人,放下伞之后,她拿帕子把衣裳稍稍整理了一下,跺跺脚,把鞋子上不干净的东西也抖下来了,在心里把道歉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才渐渐淡定了下来。
都过这么久了,苏绿檀想,他肯定消气了不少,此时道歉应该正好。
正抬手准备敲门,门就开了,苏绿檀一拳头捶在了钟延光的心口上,讪讪一笑,替他拍了拍肩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夫君,这么晚了还没用膳吧?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视线定格在苏绿檀的身上,钟延光看见她头发上沾上了细细的雨珠,雾蒙蒙的一片,小脸也冻得有些发白,单薄的身子衬着眼神里透出的机灵劲儿,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钟延光转身进屋,苏绿檀迅速跟上,把食盒放在他书桌上,余光瞥见一封眼熟的信件,不是白天赵氏塞给他的是什么?
这封信到现在都还没启封。
钟延光这是多不情愿看这信呀,赵氏和方宝柔知道了,还不得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