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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女人待在一个屋里,话就没停了。
刘氏堆了一脸笑,拉着苏绿檀的手热情关怀。
苏绿檀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端起茶杯道:“让三婶担心了,我这病今儿也大好了。”
刘氏的媳妇房氏接腔道:“婆母在家担心的吃不下饭,这会子亲眼看到嫂子好了,心可算放肚子里去了。”
吴氏笑看着面色红润的苏绿檀,什么都没说,只淡淡笑了笑。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刘氏与房氏婆媳让苏绿檀请一顿宴席。
苏绿檀这次没推辞,他们夫妻两个如今安然无恙,一家子吃一顿团圆饭也是应该的。
刘氏见苏绿檀应了,便刻意地提起了秋天正是吃螃蟹的时候。
苏绿檀没有一口应下,敷衍着说了两句,就把刘氏和房氏都送走了。
吴氏慢她们一步,便留了下来,在屋里拉着苏绿檀的手道:“你别听她们的,一些府里常做的菜就是了,螃蟹宴,不知道得费多少银子。”
吴氏是个体贴的人,她自然偏帮苏绿檀。
钟家男人都早死,家中阴盛阳衰,好在罗氏刚强,刚守寡的时候,几乎一人顶起了钟家,充当了钟家男人的角色。包括钟家儿孙的教育,不论文武,每一位教习先生,她也层层把关,甚至亲自参与到其中。
所以钟延光爱重不怒自威的罗氏如同祖与父一样,他朝着罗氏颔首,半垂眼皮道:“是孙儿不孝,让您担忧了。孙儿如今已经大好,本该亲自去同您请安,只是身体还不大利索,倒让您亲自前来。”
罗氏淡淡一笑,道:“看到你好了祖母就放心了。”
赵氏看着自己的儿子跟罗氏互动,抹一抹眼泪道:“持誉啊,娘真的是担心死你了……这几天娘都没吃好睡好。”
罗氏余光落在赵氏脸上,微微皱眉,道:“持誉都好了,还哭哭啼啼做什么?惹他心烦。”
赵氏绞着帕子顶嘴:“媳妇这不是担心持誉吗?我天天烧香拜佛,可算把我儿子给盼醒了。”
罗氏稍稍提高了音量,道:“持誉醒来,多有蛮蛮的功劳,一则是她这些天独自撑住,劳心劳力操持内外,二则是她找到了能解毒的人,三则是她在持誉身边日夜伺候。持誉大好,她功不可没。”
罗氏这话说的清楚明了,钟延光心中也多有感激,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到苏绿檀身上,很快便收了回来。
赵氏却是心口一堵,这么说来,她这些天是一点功劳都没有了?可她这些日子也心碎的不成人样了。偏偏老封君婆母在上,她是不敢顶嘴的,憋着一口气,问苏绿檀道:“国师不是昨日就来过了?为何今早才来禀了我?害我……和太夫人白白多担心一整夜。”
苏绿檀朝罗氏撒着娇解释道:“太夫人,国师虽说了解毒之法,却说会有一些意外出现,我怕您和老夫人一时极喜极悲,伤了身子,没敢提前说,等帮侯爷解了毒,我立刻就使人去传话了。”
罗氏微笑道:“就知道你是个贴心的,难为你了,自己熬了一整夜,昨夜心里怕是也不好过吧?”
苏绿檀瞧了钟延光一眼,意味深长地娇声道:“可不是嘛……”
钟延光躲过苏绿檀的视线,耳垂莫名红了。
赵氏见责备不成,便问道:“昨夜的事,你细细给我们讲讲,持誉到底怎么好的?”
苏绿檀把国师的话大概说了,却没把毒在精元的事说出去,只道眼下毒已经尽数排完,所以钟延光才清醒过来。
赵氏关心儿子,追根究底道:“那毒到底是如何解的?你怎么知道解干净了?”
钟延光忽然咳嗽一声,被什么呛着了似的,冲苏绿檀道:“水。”
赵氏指着丫鬟道:“你去倒水——绿檀,你说清楚,到底怎么解的?”
苏绿檀手上把帕子绕在两根食指上,张口就瞎编道:“捂一身汗就好了。”
钟延光松了口气。
丫鬟倒了水,没有直接送过去,而是递到了苏绿檀手上。
赵氏又问:“怎么捂的?”
苏绿檀拽着帕子,道:“拿被子捂的,捂的紧紧的就发汗了。”
赵氏转眼去看钟延光,指着苏绿檀斥道:“你真是下的去手。”又转头对罗氏抱怨说:“您看看您看看,持誉整颗脑袋都红了!肯定是被她憋坏了!”复又抹泪责备苏绿檀道:“你伺候不好,不知道叫别人来伺候啊?你说你要是把人给捂坏了可怎么办?”
蓦然被赵氏这么一说,钟延光红的好像不止是脑袋了……他浑身都是烫的。
苏绿檀把茶杯送到钟延光嘴边,瞪了他一眼,回答赵氏的话说:“老夫人心疼侯爷,难道媳妇就不心疼侯爷?我怎么会把夫君捂坏,侯爷昨夜舒服着呢,不信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