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自凤榻上起身下地。
正在此时,林盛自殿外而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闻言,袁修月虚软的身子,不禁蓦地一僵!
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南宫灏凌心下一抽,刚刚要将她放下的手,倏地一收,再次将她紧拥入怀:“若你不想见,朕大可让母后回去!”
听到南宫灏凌的话,袁修月紧绷的心弦,不禁啪的一声断开了。
腿上的痛,虽如蚀骨一般,但她仍旧淡淡的睁开双眼,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自入宫之后,我便一直不曾去与太后请安,今日她既是亲自前来,我又岂有不见之礼?”
于她而言,只要她想要留在南宫灏凌身边,这钟太后不敢想见与否,总是迟早要见的!
既是此时,她老人家亲自上门,她若不见,岂不是更加失礼了?!
是以,虽然对去年之事,尚且心存芥蒂,但此刻,她仍需与钟太后见上一面!
谁让,人家是她心爱之人的娘亲呢?!
见袁修月并未拒绝与钟太后相见,轩辕棠不禁欣慰一笑:“母后为人一向很好,但唯王爷的身子是她心中最大的痛,也正因如此,她去年才会那般对你……”
“我知道!”
轻轻一笑,袁修月是你吸口气,看向南宫灏凌。
而南宫灏凌,则轻抚她微湿的发,低声对姬恒道:“请太后进来!”
“喏!”
姬恒应声,衔命出了大殿。
片刻之后,钟太后一袭深紫色云锦贵装自外殿而入,不过,这次她并未由碧秋姑姑搀着,而是恭身在侧,虚搀着龙婆一路进了寝殿!
“婆婆!”
一见龙婆,就像是见到了亲人,轩辕棠喜笑颜开,径自快步向前。与钟太后一左一右搀住龙婆,她巧笑着对钟太后福身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嗯!”
微微颔首,钟太后伸手轻抚她的肩膀:“昨夜之事,母后都听说了,辛苦你了!”
闻言,轩辕棠面色一黯,转头望向凤榻上的袁修月:“最辛苦的,其实是皇后才对!”
凤榻前,南宫灏凌抬眸向外,将袁修月放在榻上,他这才起身对两人恭身行礼:“儿子参见母后,见过婆婆!”
“皇帝免礼吧!”
细长而精致的秀眉,轻轻蹙起,钟太后对南宫灏凌点了点头,扶着龙婆缓缓上前,将视线徐徐停落在凤榻之上。
凤榻之上,袁修月脸色苍白,眉心紧锁,一眼便不难看出,她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见她如此,钟太后心头一紧,不禁连忙上前,行至凤榻前。
于榻前落座,睇了眼袁修月的伤腿,她身形前倾,颤巍巍的抚上袁修月的苍白如纸的俏脸,不禁紧蹙娥眉:“孩子,痛的厉害,是吗?”
只她轻轻的一声孩子,袁修月便不禁心头一颤!
双眸之中,氤氲顿生,她轻抿唇瓣,坚强的摇了摇头:“有太后的这句话,臣妾便不觉那么疼了!”
闻言,钟太后眸光一闪,心中似有触动,
略一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龙婆,她对袁修月轻笑了笑,“你是哀家的儿媳,日后便不要再尊称哀家太后了!”
“太后……”
虽听钟太后说,不让唤她做太后,但袁修月眉心颦动之时,却终是有些惶然的唤了她一声太后!
“平日多机灵的丫头,到了此刻莫不是疼傻了么?”见袁修月面色苍白,龙婆在钟太后身后立了许久,到底忍不住慈爱笑道:“与皇上一般,唤太后为母后啊!”
闻言,袁修月眸色一滞!
“母后……”
侧目看着钟太后,南宫灏凌心下一恸,先唤了钟太后一声。
“可以吗?”
深凝着钟太后,袁修月眨了眨干涩起皮的唇,抬眼看向钟太后。
宫中礼制周全,等级自也严苛!
在这座充满利益和争斗的后宫之中,不能如寻常百姓家一般,儿子便是儿子,儿媳便是儿媳。
是以,自入宫之后,她于钟太后身前两年,却一直以臣妾自居,尊她为太后。
这,便是礼制!
而钟太后,自然从始至终,只将她视作一个可以统御六宫的皇后,而并非她的儿媳!
但,此刻,她却让她唤她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