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急出了眼泪,说道:“吴掌柜,桂园,那边起火了,火势很大,听书还有灵灵姐都在那边。”
“什么?”吴泽只觉得有些晕眩。
云婉儿在楼上听闻这个消息,马上从窗户探出头,向桂园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天边烧的火红。
“怎么着火的?”吴泽追问道。
画儿哭着道:“不知道……婢子正在清点账册,抬头就看见天边的火光,赵管事他们已经带人去救火了。”
吴泽皱眉,略一思量道:“备马,我去看看。”
“是。”画儿说罢就去牵马。
吴泽又拉住她道:“罢了,我自己去牵马,你照看好云掌柜。”
吴泽说罢,又冲着沁园楼上喊道:“云姑娘,吴某去看看火情,这边就交给你了。”
云婉儿从窗前探出头来道:“放心,婉儿分得清轻重的。”
吴泽点点头,就去府外牵马,片刻后一阵马匹嘶鸣传来,马蹄声渐渐远去了。
画儿跑到楼上,对云婉儿道:“掌柜的,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云婉儿骂道:“别添乱。告诉伙计们,将沁园守好了,今天晚上可不太平。”
桂园的火光摇曳了半个时辰后,渐渐熄灭了。
吴泽一夜未归,云婉儿也是一夜未眠。
冬日的清晨,来的格外迟缓。
几十个灰头土脸的两行伙计从桂园走了回来。
进入府中,吴泽面沉如水。云婉儿递上一块沾了水的毛巾。
吴泽接过,擦了擦脸,看着云婉儿道:“有一伙歹人闯进了桂园,好在及早被发现了,歹人仓皇撤走,为掩盖踪迹点燃了一片桂林,火势不大,很快便扑灭了。”
云婉儿听出不对,皱着眉头道:“我们的伙计呢?可有什么死伤?”
吴泽痛苦的道:“伙计们死了五个,伤了十余人。”
“另外,表妹她……被歹人掳去,现在还未找到。”吴泽闭上眼睛,“还有,听书……死了。”
“什么?”云婉儿惊异至极,“怎么死的?”
“喉咙中了一刀,当场殒命……”
云婉儿身后,画儿已哭成了泪人。
云婉儿也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吴泽一招手,伙计们将六具尸体抬了上来,尸体已经僵硬,罩上了白布。
画儿将白布一一掀开,终于找到了听书的尸体,伏在他身上,泣不成声。
云婉儿眼眶通红,涩声道:“是晋商的人吗?”
吴泽道:“是一伙山贼,但桂园新落成不久,山贼不会知道,定是晋商将其收买!”吴泽目光冰冷。
这时有伙计指着府门外道:“是福伯,福伯他们回来了。”
片刻后,福伯和几个木匠行伙计,灰头土脸的走进府来,跪在了吴泽身前。
福伯道:“老朽无能,未能将木料带回来,请少爷责罚。”
吴泽道:“发生什么了?”
有个木匠行的伙计懊恼的道:“本已经得手了,我们找到了木料,又点燃了大火,可谁知一队健扑营士兵刚好经过,未避免被军士捉住,只能丢下木料逃了回来。”
云婉儿急道:“可有人被捉?”
那伙计摇了摇头道:“他们都是步军,我们骑着拉木车的驮马逃跑了。”
吴泽点点头道:“你们做的对,与没有木料相比,被官兵抓住才是更大的麻烦,你们下去吧。”
“是。”福伯和几个伙计退下。
吴泽深吸了一口气道:“云掌柜,我们……败了。”
云婉儿叹道:“败了。”
云婉儿又道:“你还要搜寻表妹,议和的事就交给我吧。”
吴泽看了云婉儿许久,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抱歉。”
云婉儿道:“虽是议和,但这仇两行记下了,来日一定会原数奉还!”
吴泽坚定的道:“一定。”
片刻之后,吴泽准备一番,带人进山搜寻,同时让伙计去往京城寻找镖局帮助,并且报官。
半个时辰后,云婉儿梳妆一番,坐上马车。
画儿从听书尸体上起身,抹了两把眼泪,跑过来,道:“掌柜的,婢子……”
云婉儿道:“你留在沁园,一会配合官差勘验尸体。”
画儿哭道:“掌柜的,画儿不能让你自己去……”
云婉儿鼻子一酸,也差点落下泪来,但还是忍住了,板着脸道:“听话!”
说完,她又轻声道:“替我多看听书几眼吧。”
一个两行伙计替她赶车,那伙计一抖缰绳,马车缓缓而行,直奔京城。
摇摇晃晃的马车中,云婉儿只觉万念俱灰,但又强打精神,让自己不能崩溃,不能落下泪来。
虽然现在两行败了,但还有和范家议和的余地,不能让敌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