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妙山塔到南城墙的一路上,一路无人,只能看到神色紧张的巡逻士兵和满地的狼藉,不过女子和孩童的哭声倒从各处传来,直指人心。
张玉贞没有心思管这些百姓,一直催促车马行的再快些。
终于,马车停下,阿依慕当先跃下车来,阿依慕的亲兵紧围上来,张玉贞随后下来。
“韩将军在哪?”阿依慕抓住一个士兵问道,她俏脸含煞,那李朝士兵被吓得哆哆嗦嗦的指向城门。
阿依慕当先上城墙,张玉贞跟在后面。
城门上,韩将军正在对沙盘推演,五六个将军聚在他身边。
“战况如何了?”阿依慕焦急的问道。
韩将军抬头一看,行礼道:“王妃,福晋,此处危险……”
“快说!”阿依慕寒声道。
韩将军看了张玉贞一眼,张玉贞也是焦急的道:“韩将军请讲吧。”
“昨夜丑时,赵世锡派两千兵马袭营……得手,六皇子军营大半被焚,粮草全毁……”
两女脸色惨白,张玉贞双手紧紧的抓着帕子。
韩将军继续道:“所幸赵世锡只是试探袭营,并无后军跟上,六皇子聚集残部击退敌军,然后撤军五里至野狐丘一带扎营。”
韩将军说着,用手指了指沙盘上一座位于城南的小丘,小球上零零散散的摆着几个黑色兵卒,而在小丘北面是大片的农田,而南面是平坦的原野。
离黑色兵卒不远的,是一大片漫山遍野的红色兵卒。
“这是赵世锡的两万前军……”韩将军指着那红色兵卒道。
“这是李柟的中军。”韩将军指着更远处一堆铺天盖地的红色兵卒道。
“为了追上六皇子大军,李柟不得不派前军轻装急行,故前军和中军之间隔了近五里,六皇子如能在李柟中军赶到之前,将赵世锡大军击溃……或许还有胜算……”韩将军面沉如水。
“我要出城!”阿依慕不容置疑的道。
张玉贞拉住阿依慕道:“妹妹,稍安勿躁!”接着对韩将军道:“韩将军,我令你派军出城接应六皇子。”
然而韩将军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阿依慕怒道。
张玉贞也皱眉道:“六皇子一旦出事,李朝将面临大清雷霆之怒,韩将军你要抗命不尊吗?”
韩将军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这是六皇子今早派人送来的书信,六皇子说,赵世锡用兵奇诡,一旦我军出城,南军可能会分兵趁机强攻城池,故不许我军接应……”
“什么……”两女诧异。
“六皇子还说……”
“还说什么?”张玉贞急道。
阿依慕则把信抢了过来,展开扫了几眼,一声惊呼,随即双手颤抖,眼睛顿时红了,留下泪来。
“六皇子说,假如他战败……有……什么意外,劳烦我们保护福晋周全……”韩将军闭上眼睛。
张玉贞接过信,仔细的看过,然后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什么意外?他明明……连十九天的战期都算出来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怎么会?”
阿依慕流着泪,“噌”的一声拔出刀来,厉声道:“今日我必出城,谁若阻我,别怪我刀下无情!”
韩将军叹气道:“福晋,你何必辜负六皇子一番苦心?”与此同时,城墙守军纷纷围了上来,抽刀出鞘,转瞬间就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阿依慕的亲兵也将刀抽出,背靠背组成圆阵,将阿依慕护在中间。
这时,城墙下响起一阵马蹄声,一路奔到城墙近前,随即探马大喊道:“报!六皇子与赵世锡阵前叙话,身中埋伏,人马俱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