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饕餮从纳戒里取出一件法宝,一枚悬空的天球,球面上无数星辰在大瀛海上载沉载浮,正是星宗的九转镇洞法宝浑象仪。
敖饕餮向我们道:“五百年过去,道门的任公子终于肯将这神器交付给星宗了。他的谪期将满,星宗再不会无所作为,屈灵星会持这神器将星宗真正凝聚起来。”
天球射出一道光华,分出一个小天球来。
敖萱捧小天球,交到我手里。小天球贯注了屈灵星的神念。
敖饕餮道:“无名岛是那返虚权现,观水无法始终压制在自己心里。山河榜上返虚齐聚,他更不能分心旁骛,在元神留下掣肘的隐患。阳秋城时,我见观水能从容现出九尾狐真身,他一定已将无名岛化成一幅新的海岛图画,与本尊分离。但他必不敢让画离自己太远,你们两人多半能在银葫芦洞天中觅得。找到那幅画,持这影球,屈灵星就能引导你们进入其中,再持这天球将小柳树带出来。”
没有这出入各界的法宝,怪不得当初我不能将小柳树带出。
我手上沉重,就像捧了一座须弥山。一旦带出小柳树,昆仑立时有了两个祖师!
剑宗的盛衰我历历在目。难道昆仑主宰天下的宴席还没有酣畅,就要像剑宗那样分裂了吗?其兴何速,其衰何骤。
返虚也并非无所不能,长老们随时可以拥戴另一个返虚挤走他。甚至两个返虚都沦为高高供起来的旗帜。
我忽然觉得,魏峥嵘当年剪除全祖和琼真人,也有他的道理。天下只剩下唯一的返虚,人心才能没有别的心思。
琳儿问敖饕餮:“原君与九转神炉相连。观水祖师一旦觉察原君对他不利,原君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中。”
敖饕餮道:“你们找到小柳树,便不必担忧。九转神炉本是那二位返虚共同祭炼,一人不允,观水也无法用神炉害原剑空。”
原来,这就是方琼解除我命门被扣的方法。
我回想当年见到小柳树的模样。那个懵懂单纯的小树怪,与权诈万变,将天下玩弄于掌中的全祖浑然不像。迎那位全祖出来,就如放猛兽归山;迎那个小树怪出来,我担心他就此沦为方琼的傀儡。那个女真人可是世界上最善于控制精神的道士。
昆仑的掌门和长老纵然再不满观水祖师,又怎么肯将一宗送给他人?哪怕那位女真人是道门的嫡系正脉。
我全身泛起了一股凉意,虽然没有外人,我仍然不禁低声问敖饕餮:“到现在,琼真人拉拢了多少宗门人物?”
那只黑乌鸦也已经离开魔塔数日了。离别龙虎山时,守一祖师向他们宗的三位真人交代过,要听方琼的话;敖饕餮和他背后的屈灵星处处为方琼说话;整座魔塔也已经被方琼渗透得千疮百孔。
她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出现时机。
敖饕餮道:“你们的长老从来首鼠两端,你不作他们的箭,恐怕昆仑就要掉在别宗的后头,又像过去那样步步落后了。你如果忠于昆仑,为昆仑的未来着想,就遵从琼真人的号令。”
我将小天球收入自己的纳戒,向敖饕餮道:“容我们考虑到第二轮。”
敖饕餮淡淡道:“我一点不急。只要你们不怕再造道门之功,被昆仑其他人抢先了。”
他命敖萱送客。
我不知道,所谓昆仑另有人接受了方琼的指示,是龙王诈唬我的虚言,还是确有其事。
姬琉璃、乐静信的脸庞在我的脑海中一一划过,他们的脸都变得模模糊糊,像磨-花了玻璃。
琳儿携着我的手,漫无目的地闲荡在乌云城的市坊里。我很幸运,有她与我一道分担。
她道:“也让我等第二轮过去吧。”
“嗯。”
我们逛到了麟圣府门口,乌云城的衙门依旧通宵达旦地办公。
智丈大师也挤在一群排队的闲杂人等。我们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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