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史,长辈都不愿提起。我原是龙虎宗转昆仑的,所以清楚。”
儒门待过的道士都染了教书先生的癖好,我一请教,颜缘有了详细的回应:
“你去过观水祖师的堂头,那里挂着一幅观水祖师绘的老君观的画。我想,你多半是忘记了。这幅画有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老君观的形制风景分毫不差,可位置却移到了瀛海。那观明明应该落在昆仑山的掌门堂头。观水祖师是全祖师的嫡传弟子,十岁起在老君观作道童,老君观犹如他的家,怎么会错?我揣度,是观水效仿古人卧薪尝胆,提醒自己,永远不忘昆仑漂泊海外。”
我好像渐渐触摸到了事情的形状:颜掌门的揣度是错误的。那是一座在瀛海的老君观。
“为什么昆仑没了老君观呢?”琳公主问。
颜缘注视着我们:“是剑宗对五百年前失败的昆仑的一种处分。”
我怪道:“五百年前,昆仑毕竟犯了什么样的过错,竟然受到了祖庭被毁的处分?难道没有一个昆仑道士竟然反抗这种羞辱?龙虎宗不振,各宗争夺天下,胜者王败者寇。昆仑有什么可以羞愧的?”
琳公主不屑道:“你瞧柳子越的样子不明白了——哼,昆仑道士天生胆小,万里云剑一指着,都吓尿了。”
“他们这对师徒如果不决裂,剑宗是绝不能胜的。可我懂瑶仙,也揣摩过全祖的为人。他们都有宏大的愿望,可心的图景绝不相类。全祖视瑶仙为掌明珠,但他是绝容不得人脱离自己的掌控的,更恨胜过至亲的徒弟却与自己背道而驰。瑶仙越长大越骄傲,直到天下她一个神通最高,对这位远胜父母的返虚却是烦透了。”
这样说着的颜缘不禁流露出了一个慈父的微笑。
他却再也没有说下去,转而谈起了侯在关的攻略:欧阳既济占据的各处城邦都被原芷逐个拔下,只剩下唯一的巢窟聚沙塔。北荒妖的势力都往乌云城收缩,彻底抛弃了欧阳既济。妖猴德建依然不闻不问。过一个月,侯大军会总攻聚沙塔。届时,侯会请动宇宙锋诛杀层元婴的欧阳既济,把大半个西北之地纳入昆仑囊。即便欧阳既济是当今御沙的第一人,几乎天下一切神兵都只能从他躯壳之隙穿过,但也绝无法抵抗宇宙锋无限破碎。
琳公主道:“还要让这样凶恶的客人风光到几时?原剑空都能杀掉两个元婴,四代弟子的领袖却总躲在后面。这样,天下有道术的可服不了昆仑呀。”
颜缘沉吟了下,从案取九个青铜小鼎交付与琳公主:四足方鼎五尊,三足圆鼎四尊,圆鼎是非鱼非鸟之怪,方鼎是四种异的陆地怪物:
“诸位真人为祭炼这件法宝不下造化神炉半步,如今还在回复元神。这新九鼎其实并没有完成,只有与一字错对决之时才能圆满。从此由你使用,诛杀妖猴是你命之事。完成此功,你才真是西荒妖之首,才可以和萧龙渊竞争众妖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