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呼吸法是金丹胎息法的根基,导引法是易筋锻骨的根基,心斋法是入定法的根基,饵药法是炼丹法的根基。万千道术都是从这八法派生的枝叶。宗门透彻了这八法,也执掌了天下道术的牛耳。
呼吸法与导引法合称行气法,一者静,一者动,静者积攒真元,动者打熬躯壳,星宗的呼吸法和剑宗的导引法在道门最为优长。
心斋法道门数龙虎宗最优,提炼真元,壮大阴神必由这个途径。不过,不到筑基,阴神弱小,无法运御神念,此术尚是屠龙之技。此前,持之以恒修炼便是。
这三者,又合称内丹术。
饵药与炼丹皆是外丹术,我们昆仑当世第一,远迈各宗各派。我宗的上清经与其他三宗正典不同,其他三宗不通炼丹,饵药只是辅助真元积攒的外物。但上清经打通内丹外丹,犹如鸟之双翼。单看前三途径,昆仑或者不胜,可配合了服饵,我宗的真元雄浑却又出各宗之上。所以你们修炼,内丹外丹都不可偏废,莫要入宝山却空手而回……”
众人午食之后,酒足饭饱,听盛庸枯燥的训话,不免泛起困倦。不少弟子,对着盛庸的麻将牌脸,眼皮渐渐合拢。
我不胜悲悯,出于一片好心,打断了盛庸的话,
“盛师兄,卢难敌不在吗?”不跳字。
我在人中没发现小象。
“上次顶撞师长事后,我禁他修炼数月,挫挫那孩子骄气。他现宅在度人院补习文化课业,有常欣看管,闹不出事的。”盛庸道。
——要不是瑶小妖透底,谁知道这小象不声不响,已经挑动象王对我不利了。
我笑了一下,道,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盛师兄允可——那孩子虽然骄纵,可上次与我相殴,也有我的不是。我有些歉意,可否交予我指点他几年,聊补我的愧疚。我现在协理驱邪院,名义上便向长老会禀告,借调他来驱邪院实习吧。”
盛庸凝视我,
“你不会变着法子来整这孩子吧。他毕竟是象王爱孙,资质也出类拔萃,就是太优渥,所以常看扁人。我们教训他是为弟子好,可不是报私怨。”
“哪里,哪里,我是真心实意。”
——若外人都以为我和卢难敌是一对好师徒,象王就无法拿着四象轮生事,那还不是师傅和徒弟闹着玩呗。
盛庸沉吟了下,终究点了头,写了一借调的纸鹤符印与我。
我又飞下度人院去。
度人院在昆仑洞天的镇里,镇中馆舍林立,有市肆、学宫、庙观、府衙,镇外是药田、圃园、作坊,一派人烟辐辏的气象。不独是外门弟子,不少昆仑隶下的种民也一并住在镇上。
与白虎一脉的悬圃不同,白虎一脉的种民是洛神瑶挑选入住西昆仑的奖赏。而宗门所谓种民,即是宗门治下之民的意思。武道纪初天下大乱,道术各派唯斗是骛,人类几近灭绝边缘,百姓迁入宗门,期待留下文明火种,遂有“种民”之称。后来天下安定,宗门的种民又陆续迁回人间,不再编入宗门度人院的名册,是谓“土断”。但各宗依然保留了部分领土安置道兵的家眷和入山劳作的寄寓户,沿袭“种民”的称谓。
所以前山往往有外门弟子和凡人混居的局面——即便有个别修士认为这会妨碍弟子清修,但昆仑长老会的主流并不反对。剑宗和龙虎宗也认可类似的情况。只有星宗一概不许修士和凡人混杂。
外门弟子的馆舍闹中取静,皆筑在镇林木幽阒,风水最佳的峰峦上。我寻至第二百六十期外门弟子的山坡。珠圆玉润的琅琅读书声已经传来,
“……夫道者,廓四方,拓八极,包裹天地,稟授無形。原流泉浡,冲而徐盈;混混滑滑,浊而徐清。故植之而塞于天地,橫之而弥于四海。舒之幎于六合,卷之不盈於一握。约而能張,幽而能明,弱而能強,柔而能刚,橫四维而含阴阳,纮宇宙而章三光……”
空空荡荡的堂上,一头小象跟着一个圆脸女子在念道门的启蒙课本《淮南鸿烈》。
“呀,你怎么又来了!”
卢难敌从蒲团上腾地跳起来,见了鬼似的指着我。
“奸谋被发现了,所以我特地拜访下。”
我向常欣出示盛庸的纸鹤符印。常欣轻叹口气,向卢难敌道,“放心,原长老宽厚人,不回妨害你的。”
我点点头,迅如疾电地揪住卢难敌的鼻子。他浑然不及反映,已经被我掷出堂外,抛上了百丈高的云端。
空中惨叫起来。
我倏地飞上空,将瞑目待死、急速下坠的小象稳稳托住,
“从今后,你这小妖便挂在我名下。老师带你先去驱邪院玩玩吧。”
第二九四章蟠桃法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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