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的官按轻重或不予升迁或直接贬谪;二不论休妻还是和离,男方都必须将家财的一半分给妻子。
穆蕴就算不是宠妻狂魔,也觉得这两条各有其道理,更何况他还是个宠妻狂魔,不想被广大男同胞拉低形象,他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同意了:“翩翩说的好,明天为夫就召开议事会,将这两条加入律法之中。”
顾明月知道大庸还没有什么专门法,只有大庸律一本基本法,她本想建议按照刑法、民事、婚姻等分类立法,想想又算了。
随着发展,这些都会自然而然出现,她没必要提的太靠前。
大庸的基本法完全适应现在的社会状况,立法又不是简单的一句话的事,只要能把这两条维护女子利益的律例加上就好了。
吃过午饭,顾明月和穆蕴去槐花胡同看了看她娘,后来又去西市瞧瞧杂耍,半下午才回家。
“三叔?”快到家门时,看到三叔在门左边徘徊,顾明月上前两步,疑问道:“您来有什么事吗?怎么不去家里等着?”
顾森见他们过来赶紧见礼,笑道:“下人们说你们不在家,我也不好进去干等着。”
看门人也忙上前见礼,其中一人解释道:“夫人,小人们本来让这位老爷在门房歇着的,但这老爷说在门口等着便好。小人们也不知道,这位老爷是夫人的三叔,请夫人责罚。”
“不赖他们”,顾森笑道,“三叔自己个儿没说,相府的下人对咱一个生意人很客气了。”
顾明月自然知道相府的下人们都不是攀高踩低之人,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敢攀高踩低,便笑道:“没事,你们都去忙,三叔,先到府里坐吧。”
穆蕴也很客气地请顾森去府里。
顾森既受宠若惊又有些骄傲的飘飘然,却不敢太随意,摆着手直道不必,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请柬递给顾明月,笑道:“小萍二月十二要去嫁去黄府,因为是妾室不能大办,初十家里给她办个小宴,翩翩到时能抽出空就过去玩一天,宴席开在柳树胡同,比较近。”
顾明月心里惊讶,只神色如常地接过了请柬,点头:“我到时一定会去的。”
虽然觉得小萍这个选择不太好,顾明月也没有再说什么。
像她娘说的,己之砒霜彼之蜜糖,她已经劝过不少,再说恐怕只会招致三叔一家反感。
双方又寒暄两句,顾森终究没去相府坐一坐就走了,不过侄女和侄女婿对他的客气,却已经够他在同行跟前得意好久了。
相府这种气运深厚的地方,他一个小人物还是不要随便闯的好。
回到屋里,穆蕴对顾明月道:“翩翩,你那堂妹是要嫁人为妾,你不去最好。”
顾明月看了看请柬便放在桌子上,笑道:“我知道,可是请柬三叔亲自送来的,我如果不去的话也不好。”
穆蕴觉得怀抱空空,就抬手拉住她坐在膝上,一边把玩她的手指一边分析道:“不是我说,你嫁给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帝京多少人盯着你等你出丑,你若去一个妾室出嫁前的宴席,第二天满京城就该说你仗着地位帮你堂妹抢别人丈夫了。即使你一点这样的意思都没有,但这世上多的是想把各种丑陋加到比她们过得更好的女人身上之人。我能帮你挡掉这些恶意揣度,却不想你被流言牵连到一分。”
顾明月听得连连忍笑,看着穆蕴:“真没想到你这么自恋……”
穆蕴挑眉,亲亲她的嘴唇:“本相说得不对?”
“对对”,顾明月回亲他两下,“你说得很对,你是天下最好的夫君。”
穆蕴又笑着亲她。
于嬷嬷笑笑,眼神示意下人们都出去。刚才听到相爷说出的那一番话,她心内很是震动,突然明白为何当年最受先帝宠爱的刘贵妃被其他娘娘陷害却一点宠爱都没失。
原来男人根本不糊涂,相反在很多事情上都比女人看得更清楚,处事也更果决,关键就看他是不是用心了。
一个男人能因为些影响女人声誉的事就弃如敝屣,那也只能证明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和玩意儿没差。
而像相爷这般的,能够在事情未发生之前就为夫人想到一切,恐怕他对夫人的情又高出宠爱远矣。
于嬷嬷很欣慰,老了还能看到这样一对夫妻,让她觉得这个人世间挺好的,只是自家这个年纪小小的夫人,有时候处事还是欠缺些考虑。
像今天这事,相爷不说,她也会提醒的,只希望夫人再长大些年龄能够更成熟一些。
不过转念一想,夫人有相爷这般呵护,那也是必然的。
顾明月最终听从了穆蕴的建议,只准备好礼物到初十那天让写意和照云一起送到柳树胡同三叔家。
顾秀萍接到礼物时有些失望,孔三娘却想得明白,当日得知丈夫亲自去相府送请柬了,就说他这事做的欠妥。
“小萍是去做妾,黄素是朝廷官员,他的正妻又是吴家的女儿,你让翩翩过来,以后别家正牌夫人要怎么看她?还有黄素之妻,恐怕也得在暗里记恨翩翩,觉得翩翩给小萍撑了腰,说不定日后在黄府还会给小萍使绊子。”
“那怎么办”,顾森很着急,“这请柬我都送出去了。”
孔三娘也知道不能再去把请柬要回来,想了想道:“我去跟二嫂说一声,让她去相府一趟,嘱咐翩翩到时别过来了。”
却没想到这日翩翩还让人送来礼物,孔三娘觉得这面子给的足够了,见小萍失望的样子,也劝她许多。
顾秀萍只是觉得自家堂姐或许看不起她做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顾秀雨同样没来,前些天她要嫁黄素做妾的消息确定下来时,顾秀雨还跑来将她讽刺了一通。
因着顾秀雨说的那些话,她连续三四天心里都不好受,更巧的是,初九各大戏院都上了一出糟糠妻的戏,她无事去看了,心中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今天翩翩姐又没来,顾秀萍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坚持嫁给黄素是不是真的错了?
黄素知道顾家给顾秀萍设了宴席,这天下午却是来了一趟。
一见到他,顾秀萍之前那些怀疑失望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她心里多盼望嫁给他啊,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摇起来。
戏上演的是别人的生活,她不是总想博得老爷宠爱而给正妻上眼药的小妾,黄素不是那种糊涂的男人,吴丝语也不是戏中为丈夫付出一切的糟糠妻。
…
随着一阵啰响,戏散了,三三两两出来的妇人姑娘们皆是眼眶通红,更有激动地边走边骂:“那冯生忘恩负义不得好死,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怎么能对和他患难与共的妻子那么狠心,真是狼心狗肺。”
有些来戏院消磨时间的富贵子弟,此时也都因有这么一个同胞而大感惭愧。
“妾娶就娶了,正妻的颜面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冯生太傻缺,就因为妾室装模作样的一番哭诉便不给妻子留脸面,啧啧,难怪没什么大成就。”有个风流公子模样的人边走边跟同伴感叹。
拉着穆蕴一起来看戏的顾明月听到这话,忍不住摇头,这就是男人的反思,根本没有想过从根本上杜绝,给妻子平等的地位。
这时前面又有人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戏很熟悉?好像是白锦记反过来演的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众人不约而同都讨论起这个来。
“可不是,我看时就想到白锦记了。”
“听说白锦记是那孔班主照着他生活中真实的事记载的,他可不止跟一个人说过他家中的恶妻比白锦记中的更恶,好多白锦记中演到的事都是他妻子做过的呢。”
“瞒着他偷偷吃糠也是了?”
“是啊,孔班主还笑他那娘子胃口大呢,现在想想,真是狼心狗肺才能说出来的话。”
“以前我只觉得糠是牲口吃的,白锦记中那恶婆娘还偷吃,得有多能吃啊,现在才知道,那东西吃多了会吐血。好好儿,谁愿意吃那个。可怜牛氏把好东西放着给四体不勤的冯生吃,反而还遭他嘲笑。”说话的人是个年轻贵妇人,到后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以后我才不要像牛氏那么傻,默默为丈夫付出那么多却什么都不说。我做一点就要让他知道一点,免得他在背后还笑我傻。”
妇人的话落,又引起许多同为人妇的女人们的赞同。
好几个男人听到,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行,回去后得向哥们儿推荐一下这本戏,提前看看也免得以后家里妻子天天唠叨时不明所以。
更有两个有娶妾打算的,想到家中妻子尽心的照料,决定缓缓再说。
只是这其中并不包括黄素,第一他没来看糟糠妻这出戏;第二他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一回,娶个合心的人。
若然那儿有母亲押着,他是不得不娶的,但他又不想以后夹在两个勾心斗角的女人中间,便坚持要娶顾秀萍这个合心的。
虽然他和顾秀萍熟悉的时间并不长,但黄素确定,自己很喜欢她那种不争不闹的安静性子。
二月十二这天,白锦记上演的第三天,黄素一下子娶到家两房妾室,顿时引起满京城侧目。
------题外话------
出了点问题,章节发布有点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