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如今的夙月阁也有专门的人负责,阿南也没有必要留在此处,就与他们一起上路了。
只是在这之后,每一次遇上死士前,都会有人将人处理了。
光云离发现的就有三次,还不算在暗处兴许偷摸处理掉的。
云离心底隐有猜测,但始终见到帮助他们的人。
但是有了此人的暗中相助,直到抵达边关,他们都没有正面与死士发生过冲突。
这一夜,马车停在了一所边关驿站之中。
这里四下荒凉,受当年战火荼毒,至今人迹罕至。
云离之前绕道西面关口入北霁,避开了这里。
而今,此处是回南翎最近之地,终究还是避不过。
云离站在驿站之外,看着远处那座月色下只剩下残垣断壁的汜水城。
那场大战还历历在目,无数年轻的生命陨落在汜水城中。
最终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化为灰烬。
云离朝着汜水城敬上一杯酒,轻喃道:“这么多年来,是我太过自私,一直在逃避,战死的兄弟们,云离来晚了……”
酒水落地,湿了泥土。
“你怨他吗?”离涯低沉的嗓音自云离身后响起。
她的话悉数落在他的耳畔。
“我相信,他有他的逼不得已,他还欠我一个解释,关于当年那场大战的解释,可惜……”云离垂眸,眼里黯然一片。
离涯叹了口气,踱步来到云离的身侧。
他能看出云离对这场大战的执念,那些死去的战士,都是她的兄弟。
离涯顺着云离的目光望去,战争所带去的残酷,就是饶是过了这么多年,这里依旧荒芜一片。
他能想象到云离曾有多么怨恨容沉,怨恨他将一切带来这里。
可是,容沉的苦衷,却一直瞒着云离。
离涯心里清楚,容沉不过是想等一切尘埃落定,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只可惜,他最终还是没能等到。
“阿离,当年这场大战,并非王上本意。”离涯缓缓出声。
有些事情,他终不愿被尘封起来,跟着逝去的人一起长埋尘土。
纵然这件事是南翎的奇耻大辱,是所有王族之人想要隐瞒的存在。
“当年,若非宁王犯下弥天大祸,王上也不至于被群臣讨伐,替他受过。”离涯吸了口气,沉沉道。
云离面露疑惑,却闻离涯缓声道:“当年宁王因着醉酒,辱了左相之女,左相之女不堪其辱,悬梁自尽,当时,王上收到密信赶回南翎之时,宁王已经是众矢之的,可宁王纵然犯下弥天大祸,王上却不能怪罪于他,若非他将政权交托于他,令其不堪重任,借酒消愁,也不至于酿成这件祸事,而当时,九王爷为了平息众怒,以长辈之名将宁王禁足在了宁王府,又撺掇群臣让王上赐死宁王,在王上两难之际,九王爷又以发兵北霁为由,让左相带领群臣逼迫王上御驾亲征替宁王赎罪,唯有赢了这场大战,才能救下宁王。”
“王上就算知道这一切都是容洵的计划,可他才刚回南翎,初执政权,根本没法撼动其左右,为了宁王的命,他才不得不发兵北霁。”
云离只觉北风何其寒凉,刮在身上令人瑟瑟发抖。
原来,这才是容沉在那场大战之中的逼不得已。
她摇了摇头,“没想到,看似温润如水的宁王,竟然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可惜了容沉,为了一个禽兽,害的北霁百姓流离失所。
也是这时,她才明白权利的可怕,就算容沉再厉害,在别国混的风生水起。
回到南翎,坐上那个高位,反倒被禁锢了拳脚,再无施展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