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容沉执政之后,他就几乎不怎么与人来往。
可在这王权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
就算他无意争权,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原谅她对每个人都抱有猜忌,在这种时候,她只能多为懿儿考虑。
云离嘴角轻扯,双手覆上懿儿的两肩,柔声道:“母妃不是这个意思,以后懿儿若是觉着无聊,跟母妃提前说一声,母妃带你去玩可好?”
“好,一言为定,那母妃,懿儿这就去找阿南练武了。”懿儿笑着道。
云离点了点头,目送懿儿离开。
她叹了口气,脑袋疼的愈发厉害了。
看来还真是着凉了。
她秀眉微拢,起身披上一件披风,朝外走去。
燕泫之所以失忆,定然是因着当初跌落沧江之时脑袋受了重创。
眼下他脑袋的创伤已经好了,可记忆没有恢复,也就意味着失去的记忆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恢复。
也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恢复了。
云离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一定要恢复他的记忆。
药对燕泫没用,唯有以外物来刺激记忆的恢复。
出了华清宫,云离朝着玄央殿而去。
自从容沉出事之后,朝中政事皆掌握在容洵的手中。
如今懿儿虽然回宫,却碍着年纪小无法批阅奏章,因此不过问政事。
这也是离涯着急让懿儿即位的原因,只怕时日一长,容洵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牢固。
玄央殿外仍悬着白锻,一片肃杀。
殿外无人把守,殿门微微敞开着,更是显出几分萧条之感。
云离站在殿门口,却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安神香的味道。
清浅的香味弥散在殿内各处,就仿佛容沉仍然住在此处一般。
云离微微晃神,拾步而入。
却忽而撇及折屏之后的床榻上坐着一个人。
风自微敞的殿门吹拂而入,悬着的九重帷幔翩跹舞动。
云离缓步靠近,这才看清那坐在床榻边的人,竟是萧敏芝。
萧敏芝低垂着眉眼,神色黯然,浑身笼罩在一片伤感之中。
她的跟前放着容沉的玉清扇,扇面之上溅着血迹,似山水之间盛开的一朵血花,刺目腥红。
云离收敛心神,沉步上前。
她未曾想过,萧敏芝对容沉的感情会这么深。
睹物思人,哀伤真真切切,做不得伪装。
萧敏芝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道:“不是说了不要让人进来……”
“萧妃……”云离出声道。
萧敏芝心下一愣,抬起头,眼底带着水雾,我见犹怜。
见到云离,萧敏芝连忙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姐姐。”
云离的视线却是落在那玉清扇之上。
“这扇子?”
萧敏芝闻言面露黯然,“当初国师大人从沧江边带回来的,敏芝一时私心便留了下来,没有随同先王遗物葬入王陵。”
云离恍然,她略一思忖后道:“这是陛下的随身之物,萧妃有心了,不知萧妃可愿将扇子借给本宫?”
萧敏芝一愣,说道:“姐姐哪的话,陛下对感情用情至深,这扇子也理应交给姐姐,以消思念之情。”
一边说着,一边将玉清扇折起,交到了云离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