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丁晨夕一点儿也没醉,神智清醒着呢,就因为太清醒所以她很痛苦,趴在桌上假寐,当那个和裴荆南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不存在。
她不禁问自己,到底爱的是那张脸还是裴荆南本身,思来想去都没有答案。
唐丹丹和余晓静都对沈思诚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问东问西跟查户口差不多。
教养良好的沈思诚并未不耐烦,一一作答,脸上笑容不变。
他时不时的看一眼趴在桌上不动弹的丁晨夕,心底有异样的情绪在冲撞,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连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一直闹到凌晨才算尽兴,众人先送丁晨夕回酒店,沈思诚再送其他人回家。
直到沈思诚的车上只剩下自己,瞿雅丽才满心愧疚的说:“沈导,我朋友今天喝多了,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你朋友的家不在滨城?”
“不在,她想待滨城,准备寻个工作。”
沈思诚想了想说:“广告部好像有个空缺,可以让你朋友去试试。”
“好,我明天就告诉她。”
“嗯。”
半夜里沈思诚又做了同样的梦,梦里有个女孩抱着他哭喊,求他睁开眼睛看看她。
以前他想睁眼可是睁不开,可是这一夜,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女孩儿的脸竟和丁晨夕一模一样。
却只一瞬间,他从梦中醒来。
哀恸的哭喊依然在耳边回响,沈思诚的心一抽一抽的痛,他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远处的霓虹灯照亮了他的脸。
丁晨夕……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耗尽一生的熟悉感。
沈思诚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告诉自己,一场梦罢了,何须当真。
虽然喝了很多酒,但丁晨夕却了无睡意,睁着眼睛等天明。
直到天降拂晓,她才说服自己,那只是和裴荆南长得相似的人罢了,并不是他。
她不能把沈思诚当作裴荆南的替身。
一大早,丁晨夕就接到瞿雅丽的电话:“晨夕,我们电视台广告部有个空缺,我问过了,不用加班不用出差,很适合你。”
丁晨夕第一个想到的是如果去电视台上班,以后就会经常和沈思诚见面……
“雅丽,谢谢你,我可能不适合电视台的工作。”
“你不来看看怎么知道。”
“不用看了,肯定不适合。”
“怎么了晨夕?”
“没事。”
“你……该不会是不想见到沈导吧,你那个去世的朋友是你的男朋友?”
丁晨夕沉默不语,瞿雅丽又说:“你这样可不像我认识的丁晨夕,你要战胜自己,知道吗,快收拾收拾,到电视台来,我等你。”
她可以战胜自己吗?
丁晨夕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些人一旦离开就不会再回来。
在房间里像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丁晨夕最终下定决心,去电视台,战胜自己。
她爱的是裴荆南本身,而不是那张脸,她可以心无旁骛的面对沈思诚,一定可以!
简单的化了个淡妆,丁晨夕精神抖擞的走出房间。
隔壁房间开着门,保洁正在打扫卫生,丁晨夕下意识的溜了一眼,加快脚步走进电梯。
看来昨天说的那些话起作用了,孟祁岳总算知难而退。
丁晨夕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突然空荡荡。
三天之后丁晨夕回到W市收拾行李,下周一将正式入职。
她的家乡白河县在W市和滨城的中间,一年前开通的高铁缩短了滨城和白河县的距离,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到达,她以后回家就方便多了。
在接豆豆去滨城之前,她暂时和余晓静合租,将行李托运去滨城,丁晨夕回了家,在家待几天,星期天下午坐高铁去滨城。
丁晨夕回到家,杜淑琴说她又瘦了,张罗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给她吃,争取长一两斤再走。
“妈妈,你看,这是我画的你,漂不漂亮?”豆豆从书包里取出图画本翻开,献宝似的送到丁晨夕的面前。
“真漂亮!”丁晨夕看着豆豆画的自己忍俊不禁。
她头上那硕大的蝴蝶结是怎么回事,比高跷还高的高跟鞋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一身满是桃心的蓬蓬裙,真是比公主还公主!
丁晨夕随手翻了一页,豆豆指着画说:“这是爸爸,爸爸真帅!”
“豆豆比爸爸更帅。”丁晨夕心疼的揉了揉豆豆的头。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豆豆缩进丁晨夕的怀中,可怜巴巴的问。
“我不知道。”丁晨夕心中有愧,她小心翼翼的问:“如果爸爸不回来看我们怎么办?”
豆豆仰起小脸,坚定的说:“我们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