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安锦绣看儿子这样,又开始心疼了,放轻了声音问白承意道:“用了晚膳没有?”
白承意摇了摇头。
“那就在我这里用吧,”安锦绣说:“我让厨房做你喜欢吃的。”
白承意说:“母后不生气了?”
“我能跟你生什么气?”安锦绣让白承意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小声道:“圣上,日后听我的话吧,我不会害你。”
白承意说:“朕一直都听母后的话呀。”
“四九和七九是近身护守你的人,”安锦绣跟白承意道:“他们从小护卫你长大,你就算不感谢他们,也应该知道他们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白承意点点头。
“可是人心这东西,”安锦绣手在白承意的心口上拍了一下,说:“是这世上伤了后,就再难复原的东西了。”
白承意抬头看着安锦绣说:“人心?”
“人都有心,”安锦绣说:“奴才也好,达官贵人也好,谁人无心?无心的那是死人。”
白承意小声道:“朕是伤了四九和七九的心了?”
“若不想圣上好,谁会跟圣上说要好好读书的话?”安锦绣道:“周相不也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世上的小孩子都要读书,难不成天下间的大人都是恶人吗?”
白承意说:“也有很多小孩子不读书的。”
“那是因为他们进不了书院,请不起老师,”安锦绣马上就道:“为人父母,谁不愿意自己的子女能读书识字?”
白承意没词了,天下间穷苦人很多,这事他知道。
“来人,”安锦绣冲门外道。
一个太监应声进了小花厅。
安锦绣说:“圣上今日在千秋殿用晚膳,让厨房准备一下。”
“奴才遵命,”这太监领命之后,退了下去。
“四九和七九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白承意问安锦绣:“朕一定不再让人打他们了。”
安锦绣说:“先让他们养好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哦,”白承意低头揪着自己的手指,这是他一个人侍着时,常干的事。
安锦绣伸手替儿子理了理头发,“个子长高了,应该要更懂事了才行,圣上,”安锦绣跟白承意道:“我以后除了指望圣上,还能再指望谁呢?”
白承意把头靠在了安锦绣的肩头,直到这时,小皇帝才问安锦绣道:“母后,什么叫朕的江山还没有坐稳?”
安锦绣道:“圣上还能相信我的话吗?”
“是大哥还是五哥?”白承意说道:“太师跟朕说过,他们都有资格坐朕的龙椅。”
“所以他让圣上要防着他们?”
白承意点头。
“人心难测,”安锦绣低声道:“圣上,你就学着如何看透人心吧。”
“大哥小时候还抱过朕,”白承意说:“四哥罚我的时候,五哥还替朕求过情。”
安锦绣摸着白承意的头。
“母后,朕不开心,”白承意在安锦绣的耳边说道:“朕想父皇。”
小花厅里,一时间没有了人声。
白承意看着开着的窗户,窗外的庭院里,雨把枝头上的花都打落在地上,地上的积水里,很快就飘上了一层落花。“花都落了,”白承意开口跟安锦绣道。
“入秋了,”安锦绣说:“不下这场雨,这些花也总是要落的。”
“就好像人一定会死一样?”
“圣上啊,”安锦绣将白承意揽在了怀里,轻声叹道:“没有谁能陪着圣上一辈子的,先皇没办法,我也……”
“母后!”白承意不让安锦绣把话说完,小声叫道:“我不要听!”
“以后圣上会有自己的家的,”安锦绣小声道。
白承意看着落着雨的窗外,不再肉嘟嘟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倔强,小皇帝有满腹的心事,却不愿再说话,只将头靠在安锦绣的肩头。
上官勇与庆楠一帮兄弟这时坐在花街的香屑楼里。
酒桌上放着好酒好菜,离酒桌不远的地方,几个身着轻衫的女子在和乐起舞。
酒过三旬之后,庆楠拿着酒壶给上官勇倒酒,张嘴说话的时候,一嘴的酒气,“大哥啊,不能跟着你和兄弟们一起上沙场,我这心里不是滋味。”
有卫国军里的将官骂道:“去你的吧,你如今媳妇也有了,还当着大官,当着兄弟们的面,庆不死你他娘的装什么孙子?”
庆楠娶了吏部三品大员的嫡出女儿做媳妇,兄弟们也是这次回京之后才知道这事儿。
话说到了这里,有兄弟瞅着庆楠道:“你小子嘴还挺严,我们从云霄关回来的时候,你他娘的已经定了亲了,就是不说,等我们从白玉关玩儿命回来,你这孙子儿子都住媳妇肚子里了!”
“大哥,”有兄弟跟上官勇道:“不能便宜了庆不死这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