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梅花,苏然抿抿唇,她如今在这片还未凋谢的梅花林中迷路了。
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这有些引起了她的兴趣,这种奇门八卦类的东西,她从未接触过,不知道,凭借过目不忘的本领,有没有闯过去的可能?
她边走边记住步数,每一棵梅树,以及地上的每一处特征,这一次,只为记路线,不为走出去,走着走着又走回了原点。
苏然摸着下巴,脑海里浮现出刚才走过的路线,她闭上眼,按照脑海里记下的路线朝前走去,每走几步,她伸手就触摸一下旁边的梅树。
直到伸手没有触摸到梅树,她睁开眼,看着周围的梅树,这里她刚才没有来过,没有犹豫的迈步朝前。
过了一会,她又走回到了原点。
她再闭上眼睛走,再到没走过的地方,再睁眼继续走,然后又回到原点。
如此反复的走了有五次,苏然脑海已经浮现了不小的梅花林路线,这一次她没再闭眼走,照着脑海里的路线走,与眼睛看到的路线是真的不一样。
小半个时辰之后,苏然刚绕过一棵梅树,就见一道身影立在一棵梅花林的出口边上。
他侧身而立,侧脸的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身着素白色的佛家海清衣衫,一头黑亮如瀑的发丝披在身后,头上别着一根不知是何木做的簪子
发丝迎风飞扬。
萧墨离侧转过身,看着梅花林中的人,眼里有些惊讶的同时,似乎还闪过笑意。
苏然眨了眨眼,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见到了梅花仙,为什么是梅花仙,或许只是因为这人站在梅花林边上。
她本以为萧墨澜身上的气质已经够出尘的了,然,眼前这人身上的气质却让人觉得,是仙神身上才该有的。
而不是萧墨澜的气质看上去宛若谪仙。
若说容貌,萧墨澜的五官比他还精致,俊美,但气质给人的感觉是清冷的。
这人身上的气质,给人很平和,很干净,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就好似水从墨画里走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念珠,以及与萧墨澜有六分相似的面容,苏然已经猜到了这人是谁。
萧墨澜的大哥——萧墨离。
那个在还是小少年的时候,就因意外不良于行,后来就一直住在寿安寺的后山,还拜了衍空大师为师的萧墨离。
苏然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打招呼了。
她心里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萧墨离笑容宛若舜华,问:“可是吓到你了!”
“啊,没,”苏然上前几步,双手交叠在腹前,施了一礼,“苏然见过兄长。”
萧墨离嘴角的笑意陡然放大,在苏然抬眸之际,他快速收敛,一本正经道:“嗯,快出来吧!阿言正等着弟妹呢!”
弟妹二字让苏然脸一热。
听他这意思,他们似乎知道自己在梅花林闯阵,苏然迈步走了出去,就见右边十几米远之地,有个凉亭建立在四米五高的石崖上。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梅花林,自己刚才在梅林的时候,也抬头看了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走在前面的萧墨离赞赏的意味,“弟妹还是我这些年来,见到的闯过阵法的第五个人。”
“我记忆力好,”苏然惊讶的答道。
凉亭里,萧墨澜正与一个眉须皆白的和尚对弈,一旁还有个长相清秀的和尚在煮茶。
还真是好悠闲。
三人同时侧过头,年长的和尚看向苏然的目光有些讶异,随即看了眼萧墨澜兄弟两的面相,似知悉了些什么。
他念了句佛偈,“阿弥陀佛。”
萧墨澜起身,对苏然介绍道:“这是衍空大师,这是无念。”
末了,拉过苏然的手,“我的未婚妻,苏然。”
“衍空大师好,无念师傅好,”苏然双手合十微倾了倾身。
衍空瞬间一笑,指了指刚才萧墨澜坐的位置,“小友请坐。”
小友二字让四人愣了下,苏然和萧墨澜还好,萧墨澜是知道衍空大师佛法高深,或许已经看出,他与大哥人生的改变,与阿然有关。
萧墨离与无念则是不知苏然的特殊。
苏然看着棋盘上已经下了一半的棋,看了萧墨澜一眼,随后才在蒲团上跪坐了下来,虽然不明白这位大师是何意。
但,她还是捻起一颗黑棋,看着棋盘上的局势,随即落在了一处。
凉亭里的几人很是安静,除了偶尔吹来的凉风,就是一旁水煮开了的声音,以及偶尔的虫鸣鸟叫声。
苏然的棋比之去年又有了进步,她没有好胜之心,却也拿出实力用心下棋。
观棋的萧墨离与无念都惊讶了,两人没有想到苏然的棋艺水平如此高,萧墨离歪头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小友大善,是百姓之福。”
对弈结束之后,衍空大师慈眉善目的说了句。
苏然瞥了眼平局的棋盘,起身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一脸的谦虚,“大师谬赞了。”
这和尚的棋艺很高,在让她呢!
……
离开凉亭,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时间已是午时正,苏然这才开口问:“衍空大师方才是何意?”
“我也是年前的时候来才知道,我与大哥曾被大师观过面相,我命里有一死劫,大哥则是有一生孤苦之命数……”
萧墨澜顿住脚步,俯下身在苏然额头上亲了亲,“衍空大师佛法高深,应是看出些什么来。”
他的死劫说的应该是寒毒,苏然眨了眨眼,其实,刚才在凉亭里,她有在脑海呼唤过空间之灵。
想让他开一下慧眼,她想看看衍空大师身上有没有功德,他说的大善二字,极有深意。
可惜的是,空间之灵没有回应。
“他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左右,有这么厉害?”
萧墨澜笑了下,“他应有百岁之龄,具体的无人清楚。”
苏然睁大眼,下意识往后面看去,这是驻颜有术,还是真的得道高僧?
“我觉得,我应该离老和尚远……”一些,后面二字未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李延昭与司珩从禅房走了出来。